“十个水泵厂，而且计划的规模一点也不比我们即将回迁的佐藤水泵小，再加上专利公开，产品同质化，我们这厂子一搬回来就是生死之劫啊。”
“十个水泵厂的产量，将近是全国需求量的两倍还要多。”
“我本来打算以超出需求太多造成资源浪费为由阻止这件事情，但日本人说了，他们的产品可以出口，将以龙国为基础，面向整个亚洲辐射，这让华中那几省的家伙都有了由头，这事根本就拦不住了。”
“他们有资源，能出口，加上我们廉价的劳动力，的确是不错的打算。可这么多同质货产品必然会对国内市场造成巨大冲击。”
“而对于我们来说，国外市场根本无法拓展，毕竟现在你的石墨矿的销售门路都还等着用杨老师的技术去开发……”
“我琢磨着，这厂子，是不是干脆考虑就别搬了？留在日本，至少能有技术专利保护……”
“可他们的人工、各种经营成本又太高了，而且在别人的地盘上，以后就得看日立的脸色，恐怕他们也不会让厂子继续运转下去……”
赵成义说着，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本想着拿下水泵厂，从技术引进到产业开发，对省里都是一个不错的机遇，可现在被村光田正这么这搅和，还真成了鸡肋了。
搬回来不是，不搬回来也不是，两头都为难，可如果就此弃之不顾，又实在太可惜了。
赵成义是真为难了，才给叶士钊打来这通电话，想问问叶士钊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厂子当然要搬回去，凭本事薅来的厂子，哪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叶士钊喝了口水，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好。只要你愿意搬，我们就好好搬，华中那几个省的老狐狸，我再去想想，看能不能有点别的什么办法。”
赵成义没有问叶士钊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但两人这一刻，心里都明确了接下来要做的选择。
佐藤水泵厂虽然是叶士钊为了拿下两座石墨矿而临时从日立身上薅下来的羊毛，但两人都明白，对于水泵厂，两人的目的是技术引进，促进行业发展，否则区区一个水泵厂，怎么也用不着赵成义亲自过问。
挂了电话，叶士钊梳理了一下目前的大概情况，正在整理思路，房门被敲响。
开门，是京田次郞回来了。
之前，从日立离开后，叶士钊就让京田次郞去联系这两天比较有意向的咨询公司，想将之前聊的几种可能性和方法看能不能抓紧落实一下。
“村光田正已经公开表示，会在龙国公开佐藤水泵的全部专利技术，几家咨询公司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全都拒绝了之后的合作。”
叶士钊将京田次郞让进房间，京田次郞就简单的阐述了自己带来的坏消息。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叶士钊点点头。
他原本只是让京田次郞再沟通尝试一下，本来也就对这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咨询公司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的情况，这才算结束了谈话。
“叶先生，要不，去泡个澡？”
京田次郞迟疑着发出邀请，他已经听说了川岛凉赖邀请叶士钊泡澡的事情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招待叶士钊，可现在佐藤水泵的事情并不顺利，而且他看得出来，叶士钊对日本的饮食文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原本报社的同仁提议了不少招待叶士钊的方案都被他否决了。
招待无非是吃吃喝喝玩玩，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有好的体验，但叶士钊的行程很紧张，并没有留给他太多可以发挥的余地。
思来想去，京田次郞反而觉得泡澡是个不错的选择。
做为一个地道的东京人，泡澡，是他不多的放松选择之一，在他看来，叶士钊来东京的这段时间，不仅在杨光荣参观日立厂子的事情费了不少心思，在佐藤不泵的事情上也人压力山大，所以，他是真的想让叶士钊体验一下他所喜欢的放松方式。
“就是一些公共泡池，我们又叫金汤，泡泡澡，放松一下，是个挺不错的体验……”
见叶士钊一脸惊讶，京田次郞又连忙解释道。
“行。”
原本，京田次郞都已经打算放弃这次邀请了，他觉得比起川岛凉赖的私汤，自己现在向叶士钊提出的邀请实在是在犯傻。
可没想到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叶士钊却同意了他的邀请。
“那个……”
“要不，我们去私汤吧？”
想到即使是东京最好的公共浴池的价格也实拿不出手，京田次郞慌乱的想要改变行程。
“我跟你去私汤？算了，我没那种爱好。”
叶士钊摆摆手：“去公共浴室就好，你？”
叶士钊上下打量了京田次郞一眼：“实在是无福消受。”
“我不是那个意思……”京田次郞匆忙解释，可这一解释似乎更奇怪了。
好在叶士钊没再理会他，略做收拾，两人很快就去了附近最有名的一家叫鲤泉的浴室，比起温泉协会通一470日元的收费，鲤池近三千日无的消费足以让他和四周其他的平价浴室拉开差距。
鲤池是真的有锦鲤，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中心，锦鲤的入口处依然修了一处微缩的景观，亭台楼阁一样不缺，小小的池子里，养着几尾红色的锦鲤，别有一番趣味。
穿过微型景观，才是真正的泡池。
满池子的男人，顶着小方帕泡在池子里，叶士钊换了衣服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安静呆着。
他当然不是真的对这种公共浴池有多大兴趣。
如果硬要说起来，他选择答应京田次郞的邀请不过是为了钓鱼而已。
当然，叶士钊想要钓的自然不是之前池子里那几尾年老体弱的锦鲤，而是某些在这些地方经比较容易见到的人！
叶士钊靠着假山假寐没多久，鱼儿就上钩了。
至少有七八个人，在相互招呼过后，便一齐朝着叶士钊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