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了,有救了!只要开始排水,等水位下去,就能把人救出来了。”
“老天爷保佑,我们的煤矿也算是保住了!”
南溪煤矿所有的工人和家属都高兴的相互庆祝:
“今天多亏了叶总工!”
“是啊,小叶同志,今天太感谢你了! 之前我对你还诸多不服气,是我不对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你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
“还有我,上次小苏的事情,我们袖手旁观,让小苏差点被黄乾明父子俩欺负,我就是畜生啊,我们对不住你们啊。以后只要我们还在南溪煤矿一天,小苏就是我亲闺女,对不住了啊!”
二十几个被困的矿工家属都情绪激动,满面羞愧的向叶士钊忏悔之前的事情。
叶士钊却只是默默的摆了摆手,眼睛盯着出水口,已经皱起了眉头:
“入水量比之前估算的高,机组负荷不够!”
他一直关注着出水量和水位下降的情况,按照现在的出水量和水位下降水平,六点前根本救不出苏依寒!
“看来是透水口出现了变化,进水量比之前大了。”
周起苗起先还一直很高兴,但听到叶士钊的话,也留意到了这个问题。
在这样的突发事件中,事情是随时出现变化的。
显然,在耽误的这一个多小时中,应该是进水口发生了变化,导致进水量增大,所以,现在水泵机组虽然已经开启到最大功率了,但水位下降的速度还稍显不够。
“不过,日本人的设备还是靠谱的,按现在的下水量,最多明早,就可以把人救出来了。”
“ 一天两晚还算好,时间不算太长,而且避难洞坑前几天我们才组织过排查,有充足的水和食物,小苏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周起苗认真估算了一下水位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叶士钊却摇了摇头:
“不,还不够!”
“明早太晚了,来不及。”
叶士钊说完,直接转身朝办公室而去。
“你要干嘛?”
“最多就一晚上而已,那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了,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半个晚上就能把人救出来了。你别太心急啊。”
周起苗看叶士钊一声不响的离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赶紧跟上道。
“不行,六点前必须把人救出来。”
“六点前?为什么?难道是支撑体系有问题,还是地质问题?”
周起苗紧张的问道,可叶士钊却不打算再说了,而是埋着头, 疾步如飞,剩下他在后追得气喘吁吁。
“你把煤矿最好的泥工师傅都叫来。把注浆设备准备好,我们十分钟之后出发。”
周起苗哪里追得上叶士钊的脚步?等他气喘吁吁的追到叶士钊办公室的时候,叶士钊正皱着眉头,对着地质图比划。
“你打算封堵透水口?”
周起苗毕竟是技术出身的老矿工了,专业水平自然没办法叶士钊相比,但他叶士钊的想法他还算是能猜测一二的。
“可是,我之前就已经排查过所有可疑的点了,根本没办法确定透水口的位置和相应的情况,如果贸然行动,恐怕适得其反造成透水口溃堤就麻烦了。”
“最多就是一个晚上的问题,现在老实等关抽水就行了,没有冒这种风险的必要吧?”
周起苗轻声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虽然是南溪煤矿的一把手,但对叶士钊,他的姿态一直放得很低。
叶士钊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低着头在一边的图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周起苗知道他这是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找人,整理设备去了。
堵透水口的风险叶士钊是知道的。
透水的位置在地下,只能通过钻孔的方式,将沙浆灌注进去,而达到封堵的目的,可隔着地表操作,根本不知道地下是什么情况,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适得其反,让原本就不稳定的透水口溃堤,造成更坏的局面。
但他上一世因为对苏依寒和童童的愧疚,反反复复调查和研究过南溪煤矿的坍塌事件,虽然对这次的透水事件印象不深刻,甚至连具体的时间都记不清楚了,但他却记得南溪煤矿开矿以来存留下的几个透水口的位置。
刚才他已经凭着记忆,跟具开采时间和地质情况推算出了这次的进水口在哪里了。
因为设计支护体系的时候,这些地质情况他是研究过的,甚至还做过再次透水以及处理预案,所以叶士钊很快就将封堵方案都整理好了。
而此时,周起苗也已经把人都集合起来了。
“我看水位下降的虽然慢了点,但最多明天一早人就能出来了,没有再堵一次出水口的必要吧?等水位下去了,再进矿洞操作,要更稳靠些吧?”
“是呀,现在一个不好,溃堤就麻烦了。”
几名老工人听说要去封堵透水口,都有些担忧。
“还是听叶总工的。他说要封堵,想来是有他的考虑,肯定有必要才决定这么做的,小叶虽然年纪轻了点,但做事情就没出过纰漏。”
周起苗点了根烟,也不知道是安慰一众老工人还是在劝自己。
倒是一众老工人对叶士钊都是服气的,听周起苗这么说,想想也没有了意见,收拾家伙什,纷纷跳上了卡车。
叶士钊此时也已经整理好了封堵透水口的具体方案,两辆车,二十几号人就这么匆匆的朝着透水口的地面位置而去。
很快,卡车就来到叶士钊标注的地点。
叶士钊第一个跳下了车,可看到不远处的坟包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把这个坟包的位置给忘了!
这一片是煤矿旁边村子的荒地,所以,只是施工灌浆的话,甚至招呼都不需要跟旁边的村子打一声。
可现在,他标记的施工地点的正中间却赫然有一座鼓起的坟包!
前世的记忆此时也浮现出来,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座坟包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马春梅的老公叶建国的坟。
现在如果要施工的话,,就必须把这个坟包挖开,可在农村,挖人祖坟可是大不敬的事情。
何况还是挖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的坟!
正在叶士钊皱着眉头想着要怎么处理的时候,一阵凄厉的鬼嚎一般的声音响起:
“叶士钊,你这个短命的东西,你把叶勇抓起来不算,今天你还要把我家那短命鬼的坟给挖了是吧?”
“那好歹是你喊了十几老子的人!”
能嚎得这么凄厉的人,十里八乡也只有一个马春梅了。
此时,马春梅撒泼打滚的跑了来,身后带跟着上百号村子里的人。
显然是刚才叶士钊他们在测定位置的时候,有人去村子里报了信,这一下,几乎全村的人都跟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