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坤哥。”伊健最后一笔刚刚写完,靓坤瞬间就抽走了合同。后者拍了拍纸张,随即放回抽屉中锁好。“坤哥,我能不能先跟女主角培养培养感情。”
“你也知道……”伊健脸色有些许羞红,“我也是老处洞房,头一镬。”
“都好,你倒是想得周到,不愧是咩鬼话剧社的。”靓坤随口夸了伊健两句,随即按下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啊。“迪路,带我们下一出戏的女主角进来办公室。”
伊健此时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忐忑,还有些少兴奋。“咣~”随着房门发出响声,前者急忙回过头一望,映入眼帘的,是踏进办公室的半边身子。一个戴墨镜,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男子似乎被什么给妨碍住,一直在门口踱步。
“坤哥,你不是玩我吧?这个是女主角?”伊健指着男子,整个脸都快要跨下来了。
“你就想得美,这是我头马迪路。”靓坤回道。
“那还好点……”伊健话口未落,接下来出现的“女主角”,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当机状态。
只见迪路在门口拉拉扯扯,在门口露出一条缰绳。紧随而来的,慢慢从房门中浮现的,是一个活生生,还绑着大绣球的驴头!
“大佬,这只嘢好难伺候,在杂物房已经屙了一堆驴屎了,搞到外面冤崩烂臭。”随着迪路的话语,一头浑身呈灰褐色,头顶绣球,脖子处还挂着铃铛的母驴,出现在伊健视线范围之内。
“冇事,待会让这个靓仔整理就好。反正他们要培养感情。”靓坤指了指已经傻愣在当场的伊健说道。
而那头母驴在听到培养感情四个字后,如同被触及到哪一条神经,居然四只蹄子欢快地蹦跶起来。还不停摇头摆尾,露出一大片黄褐色的牙花子,发出
“咯咯咯”地叫声。
“坤……坤哥。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如果说刚才伊健说话还有些生机,现在存粹就是靠着本能在回答,上下嘴唇一碰,说出去的话全然虚弱无力。
“你以为我靓坤的钱那么好赚啊?”靓坤阴笑着站起身子,来到这头母驴旁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的耳朵。“靓仔,你也不要怪我。现在的时势,普通咸片已经没人看了。”
“咩鬼男女,嬲嬲,男男女女,这些都经已out了。要搵钱,要有销量,就要剑出偏锋。”靓坤像是在跟伊健解释,也好似在喃喃自语。“扑街渣煲欢,上次拍了那部《噶妹森林大战四黑鬼》,搞到我鸡毛鸭血。今次我要一次过搵翻来。”
靓坤接过迪路手中的缰绳,把母驴牵到伊健身边。并郑重其事地将缰绳交给后者,就犹如将女儿托付给女婿的岳父一般。“你也不要觉得委屈,这条女,哦呸不是,这头驴,是我在广西一个好兄弟的女朋友。很通人性的。包你试过翻层味。”
看着那头眉清目秀的母驴,伊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软了。他费尽力气,勉强扯出笑脸。“坤哥,我顶不住的,还是换过第二样吧。”
“小子,你以为现在是过家家玩泥沙吗?还是把我靓坤当成信男善女了?”靓坤一把薅住伊健的头发,“知不知道你刚才签的那张是死契来的。”
“唔做?得!”
“违约金是一百万,你拿出来就不用做。”靓坤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白脸。“你知不知道心肝脾肺肾这些都是可以卖钱的?你再sayno我把你抽血当肉参卖了!”
靓坤越说越严重,反而让伊健起了一丝怀疑。对方三番四次,一步步地威胁自己,目的显然不单纯。几万块而已,
应该不至于堂堂的洪兴大底大费周章恐吓自己才对。
“坤哥,如果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讲啦。我一定不会脱你手铮的。”伊健把握住最后的机会,试探性地问道。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靓坤满是胡渣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果然有点脑子。”
靓坤松开薅住伊健头发的右手,还贴心地帮其整理了一下发型。“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伊健。”伊健如实回答。
“健仔是吧。”靓坤叫得亲切,更让伊健心里发毛。
“来,整口红万。好东西来着,是新记走私的美国货,现在有钱都买不到。”靓坤从西装内兜中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红色万宝路,抖出一根后塞到伊健的嘴皮子上。
他微微弯下身子,在伊健跟前附耳说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伊健走后,靓坤重新坐回老板椅上,口中喃喃自语到。“b仔阿b仔,今次就算不能收你皮,我也要搞到你七彩咁乱。鬼叫你同我作对,洪兴个个都想卖粉,就你钉着我不放。我顶你个肺。当我靓坤是臭四,如果不是孙庸交代我唔好搞嘢住,我早就送你去卖咸鸭蛋了。”
“大佬。”在这个时候,靓坤的头马迪路重新走进办公室。他自然知道自家大佬的全部计划。“你真是要这条靓仔去怼烂大佬b?实衰的啊!”
迪路对此很不看好。点讲大佬b都是红棍人物,就算这些人富贵起来疏于锻炼,也不是伊健这种细路仔可以抗衡的。
“我顶你个肺,你当你大佬我是傻的啊。”靓坤嘭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甩在迪路脑袋上。“过段时间关帝诞,今年我是红人,应该是轮到我主持。到时候我在场馆里面摆只短狗。”
“这个靓仔是华东个孙,让
他随便找个理由进入会场。有短狗在手,阿b再好打都冇用。”靓坤扣了扣裤裆。“佢动手之后,不管得唔得,你第一时间就拿枪出来射瓜佢。我们是主办堂口,负责安保动手好正常。”
靓坤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阿b死咗,我们就是第一时间为兄弟报仇。如果阿b未死,那我们就是为了保护蒋天生。点讲我们都有道理。”
“这个靓仔是没有开口的机会的。”
“都是你阴险啊,大佬。”迪路感叹道。
“咩话?”
“不是不是,是醒目。”迪路急忙改口。
“你个死仔。”靓坤从内兜中掏出一叠钞票,扔到了桌子上。“今日是八月中秋节,这些钱你拿出去,同外面的兄弟分一分。冇嘢搞的话,今日早点回去过节。”
迪路看着桌子上的一小叠钞票,眼皮不断抽搐。这顶拢也就是五千蚊,出面成二三十个兄弟,一人最多到手一两百。扑街,这个大佬。
诶,迪路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是啦,大佬。靓妈那边的红棍肥波,被仁义社九纹龙一刀劈到昏迷入厂。话晒都是自己兄弟,要不要派人送个利是过去。”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迪路的脑袋上,“你食懵咗啊。还嫌弃钱腥。佢老母靓妈的红棍入厂同我靓坤有一毫子关系啊。”
“正废材,仲话是咩鬼红棍。连人家一刀都接不住。影衰晒我们洪兴的跺,唔死都冇用啦。”靓坤重新躺会椅子,拿起《龙虎豹》盖在脸上。“佢仁义社九纹龙要争靓妈在深水埗的地盘,同我们又冇关系。你们该去马栏就去马栏,该赌马就赌马,唔好再烦我。”
“知道了大佬。”迪路点了点头。“仲有一件事。”
“我顶,你好q烦啊。唔可以一次过讲晒
咩?”靓坤扯下脸上的《龙虎豹》,“唔好阻住我大树玛利亚入梦好唔好。”
“是咁的,大佬。”迪路扯了扯嘴角。“仁义社双花红棍九纹龙在两个钟头前摇旗吹鸡,我们手底下也有不少兄弟打算过档去跟佢。”
“咩话?”话口未完,靓坤整个人啪地一下站起身,双手猛敲台面。“这个九纹龙,我叼佢老母。当我靓坤是臭四?够胆挖我的马?好好好……”
“迪路,同我放话出去。边个够胆去跟九纹龙。我要佢受三刀六洞!”江湖上过底,只要按足规矩给足红包,一般都不会动血。靓坤这句话,也算是不讲道理了。
“九纹龙,双花红棍,仁义社?我呸!”
……
“喂,肾亏强。你有冇收到风啊?仁义社九纹龙摇旗吹鸡,你过唔过去?他手下的肥康出来放话,只要边个肯入仁义社。其他不管,一个人先一千蚊利是。”一间路边茶餐厅,两个饮啤酒的烂仔坐在街边,其中一个对同伴说道。
被他叫做肾亏强的马夫抓了抓后脑勺,不屑地说道。“我顶佢老母一千蚊,顶拢就收写冇人跟的烂仔或者蓝灯笼。有字头,录入海底册的四九仔要过档才行。摇旗就只能是他收入,然后一起拜回仁义社。其实就是变相的借兵,只是不犯规矩而已。”
“点样,你大口打算过去跟九纹龙?省省吧,现在仁义社正在开战。鸡精的地盘,在几个钟头前才被长旺的华弟给扫了。肯定是倪家的甘地下的命令。现在摆到明就是招人进去做炮灰!”
“一千蚊就想要人去搏命?扑街,现在的大佬,一个个都咁嗨锁骨。我去嘉禾片场捞龙虎武师,如果损手烂脚,也有几百蚊啦。”
“哼,一个二个以为以后着数,被人卖了都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