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警署,三楼cib口供房。
“阿sir,我一见到自己新买果架二手车的发动机编码同交易合同上面的不符,就主动报警了。大喇喇几十万的车,你话我是不是应该拿返过好市民奖呢。”甘国亮抿了一口咖啡,很是得意地笑道。
扑街,哋咖啡一阵猫屎味。
“甘地仔,这个只有我同你。连摄录机都被我息咗,你就唔好扮嘢啦。”坐在甘国亮的对面,是cib的警司巩家培。靓仔,斯文,儒雅。唔怪之得能让福和的大家姐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甘国亮望了一眼手上的金劳,原来已经凌晨12点了,唔怪之得肚子会饿了。“喂巩sir,挨地宵夜来食下啦。好鬼肚饿。”
巩家培望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甘国亮,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食咩嘢啊。”
“唉滴大排档快餐来食下啦。”甘国亮咧嘴笑道。“你放心,我食物会执好抬,唔会一嘢扫到通台都是。”
就在两人吹水之际,巩家培口袋中的电话响起。“喂……”
几秒后,巩家培就挂断了电话。他抬头盯着甘国亮。过了一小会,这才开口说道。“被你估中了。佢们开始作嘢。”
甘国亮点了点头,“阿,巩sir。唔知可吾可以被我个电话过我的律师。让他过来警署担保我。”
巩家培点了点头,“记住你之前应承我的嘢。”
甘国亮没有回话,他接过巩家培手中的电话,只是按动了一串电话号码。对方甚至都没有开口,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忙音,甘国亮笑得更是灿烂。“巩sir唉宵夜啦,放心哦,我请。”
“我律师唔听我电话,怕且我都要待到够48小时
了。”
分域街,跛忘了自己那只残脚一眼,随即抬起头,眼神坚定。“大佬落咗命令,全世界作嘢!”
阿聪和大弟两个人也从凉茶铺中走了出来。随着前者招了招手,十几个马仔立马四散而开,朝周围的马栏,商铺中走去。
大弟也是开始驱赶周边的行人,还在路边摆档的摊位。这是甘国亮事先交代的工作,不能够误伤街外人。在这帮马仔的行动劝说下,整条分域街基本都洗晒灯。除咗几个街边走鬼档。他们买一天,才有一天的生活费。所以不舍得离开。
眼见阿聪急得快要动粗,大弟快步上前,从兜中掏出一叠港币。几个走鬼档一人给了一旧水。“收工啦,今晚我们要洗地。翻屋企看欢乐今宵啦。”
大弟虽然为人胆小,又唔打得,但是胜在口甜舌滑,面容亲善。他在这条分域街这段时间,很多商铺都喜欢跟他交际。
边度好似阿骢,长得就跟东星的乌鸦一样,人不怕,狗都厌啦。
“你放心,我收得你大佬钱,今晚有我在这里顶住,就一定赢硬了。”凉茶铺内,在阴影中走出一个男子。他只穿了一件紧身t恤,肌肉不膨胀,但看得出充满力量。
正是号码帮梅字堆红棍,阿武。
“我大佬交代落,今晚这度由你话事。从下山虎那边借来的50个刀手,已经在出面等着。”跛望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眼神凝重。“我大佬讲咗,今晚就靠武哥。之前话十皮嘢,我大佬直接给到十五万。”
“事成之后,还有另外十五万。”
对方可是有百几人,自己这边算上一班借来的刀手,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十人。这能顶得住吗?
阿武接过跛递过来的十五万现金,厚
厚的两叠金牛。收好钱之后,他从墙边抽出一把砍刀,又戴上了一副地盘工人用的棉麻手套。
只见阿武从雪柜中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之后浇在了带着手套的双手上,并相互搓了搓。“教精你一招。用冰水浇过的棉麻手套,摩擦力会大大增强,拿刀没那么容易脱手。”
“我要让元朗下山虎那马仔知道。做刀手,不是整日躲在旧船厂劈劈木材就可以的。”阿武一马当先,拿着砍刀走出门口。
从元朗下山虎那边赶过来的五十个刀手,个个也已经蓄势待发。将武器抗在肩膀上。随着阿武的步伐,往分域街的街口走去。
以往到了凌晨,热闹非凡的湾仔分域街,如今早已空无一人。相比起隔壁街热火朝天的人流声,显得格外故意。
跛站在凉茶铺门口,双拳紧握。盯着阿武远去的背影。“大佬,今铺就看你算得准不准了。”
时间配合得很到位。
大旧一行人的面包车,也终于开到了分域街。大旧提溜着切纸刀踢开车门跳下车,望着冷清的分域街皱眉说道。“有准备?”
“哼,有准备有点?”
“今日耶稣来了都冇面给,照劈!”
阿武带队在街头等着,而大旧的车偏偏停在了结尾。
百几人落咗车,跟随着大旧乌央乌央走进了分域街。
看着家家店铺紧闭,大旧后面的文仔拍了拍他的肩膀。“唔好一个个扫场了,直接落甘地的陀地!”
大旧眉头皱起,“唔扫平甘地这个扑街的场子,我条气不顺。”
文仔开口劝道。“一家家扫过去,搞到天光都搞不定。”
“咁好啦。佢堂口在边?”大旧之前没有陪汤米仔过来讲数,所以还不知道甘国亮的堂口在哪里。
扫
平场子跟扫平堂口是两码事,扫平场子,以后还可以再开。但是堂口被扫平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资格收人了。
回到车上,从街尾开到街头,大旧老远就看到了分域街的路口,站着四五十人。“只是得这几十丁友,今次发达啦。”
大旧一马当先跳下车,他现在的身份,是汤咪仔手下的头马,但就算是头马,也只是一个四九仔。
汤咪仔在出发之前,已经私底下跟他说过。今晚劈倒甘地的格屎,拿下这条分域街。下一次仁义社开山门,这捧他扎红棍。而这条分域街,将来都会由他打晒骰。
此时看到甘地的人,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大旧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怒火,他单手握着切纸刀,用刀尖对着前面阿武和一帮刀手吼道。
“同我斩死这班倪家的扑街。”
大旧后面百几个马仔,都各自抡起武器,随着大旧往阿武的方向冲了过去。
阿武咧嘴笑着,仿佛对面的不是一帮拿着武器的危险分子,而是一堆堆钞票。“我是为钱办事,你们也是为钱办事。收起蛊惑,同我劈。”
“姓甘果位老细讲咗,今晚搞定。一人多五千蚊奖金。你们自己袋,唔使给下山虎。”
提到钱,这班刀手个个眼发精光,跟阿武一起,涌向对面的人群。
阿武双手握着砍刀,一刀就往带头的大旧胸口劈去。以少打多,就是要想劈沉带头人,来打击对面的士气。如果是那些散兵游勇,带头的扑街了,说不定会直接溃败。
大旧也看出阿武就是对方的领头人。双方都藏着一样的想法。望着迎面而来的一刀,他手里切纸刀一削,将这一波攻势卸掉。
切纸刀虽然锋利,砍人犹如砍瓜切菜,但是刀身很
脆。如果与其他刀具对砍,很容易就会拦腰折断。
而大旧显然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家伙强势与短处。这把切纸刀,已经帮他看下不少对手的胳膊了。
可是他厉害,对面的阿武更凶。见自己攻势为果,阿武抬腿狠狠踢在了大旧的小腹上。同时手也不停,又是一刀劈下。
阿骢带着原来的一班老兄弟从巷子里跑了过来,看到阿武已经带着一班刀手跟汤米仔的人杀在一起。
阿聪握着砍刀直接搅入了人群中。“你们这班仁义社的扑街,今晚一个都别想走。”
在他身后,二十来个阿庆收下的马仔,均是双目通红,咬牙切齿。他们的老大现在太躺在医院里,如今正是报仇的时候。
二十几人,犹如一条乌龙一般,与阿武手下的刀手合围。
有了阿聪等人的加入,阿武这边的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但归根究底,在人数上依然还是有差距。就算阿武他们杀红了眼,也架不住对面的人就是比自己多。
阿骢他们刚开始借着气势,还能砍翻对面几个。但是好景不长,等体力一下去,就反而被对方追着看了。后面更是全部挂彩。
大旧被阿武一脚踢中,随即侧身躲开后者一刀。切纸刀不能硬拼,大旧整个人撞了上去。
大旧大旧,人如其名。一米九几的身高,近乎两百斤的体重。在香港这种地方绝对属于巨人。阿武虽然也有一米八出头,身材也算健硕。但是比起前者,还是整整小了一圈。
阿武被大旧这么用力一撞,整个人随即往后倒退几步。才止住了身子。
“成只田鸡一样,等我收你皮啦!”大旧将对方击退,更加是得势不饶人。气势更胜一筹,他单手将切纸刀抬起,就要往阿武的头上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