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义?”老爷略微有些晃神。“我们仁义社,同佢们忠信义不溜都冇牙齿印,点解会郁我哋?”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了汤米仔。“汤米仔,是唔是你惹翻来的苏州事。”
“咩咩咩?”汤米仔也是有些迷糊,“阿大,我是清白的。我都唔知道这个忠信义红棍是咩水,点解会踩入我的地头。”
在说这句话的试试,汤米仔还是有些心虚的,他还特意在脑子里想了想才回答,生怕是之前招惹过的人。
“真是噶?”老爷的眼神明显就是不信。
也对,汤米仔在深水埗,忠信义的地头主要在北角。两个地方一南一北,在港岛的两个方向。又不接壤。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佢骆天虹做咩要过来踩你地头。
“阿大,你信我啦。这个咩q骆天虹,我真是不识咧……”汤米仔越说越心虚。“不过就不知道,会不会是我下边的手足惹翻来的烂鬼事。”
“大佬,我之前到时收到一些风言风语。”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鸡精总算开口了。
“阿鸡,你讲。”老爷让鸡精赶紧说。
“传闻之前,马交帮同忠信义大战,里面有个忠信义的四九仔,好出位。被忠信义的老顶连浩龙收入麾下,而且不过一众叔父辈的反对,单独开山堂,不等三元及第,直接扎这个四九仔做忠信义的红棍。”
“同时程度,只要这个新任红棍,在外面拿下一块地盘。忠信义就帮他在那里开堂口,扎佢做扎fit人!”
鸡精吐了一口粗气,“照咁讲,这个人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骆天虹。”
听到这话,汤米仔气得大拍桌子。“扑佢个臭街,成港九新界百几个社团,几百个堂口。个个唔去,偏偏来踩我汤米仔的场子。”
“当我臭四?捡软柿子捏?”
“我顶佢个肺!一余同佢死过。”
“汤米仔。”鸡精开口劝到。“这个骆天虹看来不好对付。佢一个公就可以打谢你云水街的马仔。需要多注意,不好冲动。”
汤米仔瞥了鸡精一眼。“你第一日出来行啊,出来行是讲势力,将单位的。识打有个fuckg用啊。”
鸡精笑笑,“你的地头,你话事啦。”
“不好咁冲动。”老爷按住了跃跃欲试,想要发作的汤米仔。“我感觉这单嘢冇这么简单。”
“我虽然同连浩龙冇咩交情,但是我同他们忠信义的叔父辈阿安都算是老相识,间钟都会一起打下麻将。等我去同佢斟一斟。有咩唔妥迈将到妥咯。”
“唔是下下要讲打讲杀的。”
“知道啦大佬。”汤米仔鼓住到中气,到底听不听得进去,鬼才知道。
旁边的鸡精心里也是冷笑,人家已经郁手了,仲出来谈谈?有咩春用。
讲数这家嘢,是要在双方都平等的状况下进行的。人家单枪匹马,在鸡精看来已经算是警告了。既然单枪匹马都可以搞到你鸡毛鸭血,那如果真开片,你顶唔顶得住五分钟。都是个问题。
“叽叽叽叽叽叽……”鸡精还想开口劝劝,他手中的大哥大电话倒是响动起来。“喂,是边个。”
“搵你大佬做咩打到来我这段……
”鸡精眉头皱起,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前者突然恍然大悟,他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电池和机身已经分开的大哥大电话。
“汤咪仔,搵你的。你的头马阿俊,话打你电话打唔通,好彩知道你今天同我出来讲数,就打来我这度。”鸡精将大哥大电话递给了汤米仔。
“喂,又有咩q嘢啊。”汤米仔的语气很是不好。
“咩话,你再讲多一次。”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汤咪仔整个人站起身来,双眼圆瞪。
“我屌佢老母,是不是咁邪啊。”汤米仔喉咙里仿佛压着怒火。“把她们全部抓起来,拉到我们的杂物房关着。记住是,全部!”
“咩话,冇符。你个嗨佬。”一连串污言秽语过后,汤咪仔继续怒吼道。“办小小嘢都话唔得,我收你来托咩。”
仿佛听到什么不合听的说话,汤米仔一气之下,居然又想将大哥大往地面上甩。
“喂,汤米仔。”鸡精赶忙提醒。
汤米仔这才反应过来,他硬压着怒火,“顶住,唔好被她们离开,我这就返去。”
说罢,汤米仔将大哥大电话递还给了鸡精,“大佬,我要走先。我陀地又出咗一些事。”
老爷岳华问道。“又有咩事,是不是你其他陀地又被人扫。”
汤米仔沉默不语,他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比利道出面,突然之间多咗好多流莺同埋站街n。她们在街边拉客,然后在马路边的面包车里面接客。”
“一路接客一路做,抢晒我的生意。我要翻去处理下。”
比利道是汤米仔位于深水埗的地盘之一,整条街主要经营的就是中低档的黄色架步。在汤咪仔接手之前,这条街只有三四间不成气候的马栏。做的生意也是附近的街坊。
在汤米仔插旗之后,短短2年时间,这条街已经有超过20间马栏,10间咸湿楼上厅,3间鱼蛋档,同埋已经统计不过来的一楼一凤。
唔好睇少一个长不过2公里的中小型街道。这里一个月赚的钱,分分钟顶的过一间中型工厂。
也就是这条街,帮汤咪仔打下黄业新星的名号。江湖流传,现在后生一辈捞黄的,就仁义社的汤米仔,以及和联胜的四九仔吉米。最有本事。
“是不是那些架步被扫黄组扫了,然后出来捞散客的同行。”鸡精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汤咪仔这种动则打打杀杀地性格。“都是同行搵两餐而已,求其封个利是给他们,让他们过住就可以了。”
老爷没有言语,显然也是支持鸡精的建议。
“鸡精哥,如果真是咁简单,我哋细的识do的,之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汤米仔很不爽别人教他做事。
捞黄也是分地区的,不能踩过界。而对于这种失惊无神跑到别人地盘赚钱的,本环陀地一般都会先礼后兵。有江湖道义的,都会多多少少封个红包,再恭恭敬敬地请人离开。
毕竟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这些女的也不会干这行。
“依家问题不是有十个二十只走地鸡,二十三十只走地鸡。”汤米仔越说,语气越是激动。“而是他老母成条比利街都是走地鸡。”
“我头马
阿俊话 ,足足上百只。从街头排到落街尾,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净是用来做移动炮房的面包车,就有二十几辆。而且收得好便,五十蚊就可以打一炮,仲抵过去看咸湿电影。我哋场子已经静过冷河。”
听到汤米仔这一番说话,鸡精整个头皮都在发麻。难怪这小子说,关都关不了。成百条女,抽出胸围来都可以围绕比利街一圈了。
“是边个咁大整蛊啊?”鸡精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都唔知。”汤米仔脑海在不断转动了,可能出现的对家名字他经已一个个略过。
“成百条女,几十辆面包车。穿洲过省,仲收得咁便。一定是输蚀。”鸡精挠了挠头,“是边个咁大仇口,亏钱都要整你。”
“我真是唔知。这排就好似是流年不利一样。”汤米仔冷着脸,“虽然我不知是边个搞我。但是全香港有能力这么搞我的,也只有那几个。”
“你是话?”鸡精似乎也想到了这份名单。
“嗯。能在同一时间内调动这么多马子,还有胆气踩我架步的。搵遍全港,也只有钵兰街专门捞黄的那三个。”
“联合的花弗,号码帮的花姑,仲有洪兴的十三妹。”
“这三个……”鸡精表情也是有些凝重。“这可不是什么倪家的甘地,甚至是忠信义的骆天虹可以比的。”
全港老三大,新四大。这七个社团几十年来屹立不倒。上面这三个,虽然不是最恶的,不是在o记档案最厚的,也不是地盘最大的。
但也不是汤咪仔这种江湖后起之秀可以去撞的。人家当地区扎fit人的时候,汤咪仔还在做帮人送热毛巾呢。
至于拉上整个社团。鸡精扭头,看老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已经明白了一起。
“汤米仔。你翻去问他们带队的人倾一倾。唔掂就拆到掂。”老爷只是叮嘱了一句,他甚至没有说后续不行要怎么办。
……
钵兰街,旁边的亞皆老街,十三妹已经在这里购入或租下多处物业。
楼上房间,楼下店铺,停车位,一应俱全。
这里之前是由合图其中一个大底,花跺叫做火人地盘。
亞皆老道比邻钵兰街,捞黄是别想的,毒的话火水又没有来路,只能靠开在街道内的几间私窦,几间地下赌场同埋几间波楼搵两餐。
为咗捞外快,火水仲收咗一大班未够十六岁的花靓ken在外面爆格,掏荷包。也算是比较低庄。
十三妹用了一个礼拜不到的时候,打落这条街,插上洪兴的旗。
目前这里的黄色架步犹如雨后春笋般开张。
在街头和街尾,一些人流量大的地方。每日都由固定的青春靓妹出去拉客。当然这些靓女只是拉客,并不接客。
入到亞皆老道内,最开始是两间咸湿电影院。在电影院的楼上,则是一些有第五只生肖的楼上巴。
越往街道内走去,则是两间买鱼蛋粉的铺面。吃完鱼蛋粉,鸡虫门就可以上二楼的鱼蛋档去挤鱼蛋,玩鱼蛋妹。
而年老一些,喜欢传统的阿伯阿叔门,还可以去街尾的剧场看真人show。剧场虽然不大,但是也可以容纳过百人。每天两场的艳
舞,特定时间还有人蛇大战,森林大战四黑鬼。
当然啦,如果顾客们不满意只是睇和过手瘾,在剧场的旁边。就有骨场和指压房。丰俭由人,从199到1999都可以玩。释放完之后,再过去两个铺面,就是桑拿浴室。
整个三温暖,桑拿房焗一焗,再冲翻个冻水凉。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按完摩,冲完凉,让更衣室的小弟给顾客梳翻个靓发型,不用走多几部。就可以来到街道中心的富豪城夜总会。
里面的妞,全都是精挑细选,十三妹手底下的红牌。而且新店开张,包厢送xo,买钟有八折,仲附送买果盘添。问你死未。
如果仲唔够进行,过咗12点。甚至可以车你去下白泥,坐大飞去澳门的壹号皇庭会所。哪里黄白黑,棕色什么都有。泰国人妖,韩国整容妞,有钱就有妞。
外国流行的四脚路线,屌驴仔嗨,都有!
富豪城夜总会,总经理办公室。十三妹靠在办公椅上,埋头大睡。七俏俏坐在墙边的沙发,很无聊地涂着指甲油。
“咚咚咚……”轻微地敲门声后,十三妹的头马阿辉攧手攧脚地走进办公室。看到十三妹还趴在办公桌前,阿辉本想退去。
“阿辉吗?”十三妹刚好醒来了。
“嗯……”十三妹伸了伸懒腰,她无意间发现自己变得嫣红的手指甲,有些无奈地瞪了七俏俏一样。肯定是这个丫头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弄得。
“有乜事?”十三妹并不责怪七俏俏,则是不动声色地把手插回兜里,随即问道。
“妹姐,昨日的营业报告出咗来,大丰收!是这个星期至爆的一日。”肥辉讲账本递给了十三妹。
十三妹看没看就放到了一旁。“知道了,仲有咩事?”他知道肥辉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在自己休息的时候进来的。
“妹姐……”肥辉犹豫了一会,这才继续说道。“我哋安排去比利街的那帮马夫同埋走地鸡,几时叫他们翻来。”
“我计过条数,一日至少要亏五万蚊。”
“先五皮嘢啊。”十三妹笑笑。“加哋,就话一日至少蚀八万,然之后记起来。等以后再慢慢同甘地那个家伙算账!”
……
“汤米仔,你唔好冲动。记得先跟带头人聊一聊。”
老爷三人走出茶楼,前者临扭过头前,还不忘交代多一句。
“阿鸡,你如果有时间,就多帮帮汤米仔。你是我们仁义社的老人了,应该多帮帮地细的。”说罢,老爷的司机也将车开过来了。
“放心啦,老爷。我知道点做了。”鸡精点了点头,又望了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地汤米仔,暗叹道。
司机跑下车,打开这辆黑色奔驰的后车,老爷在司机的搀扶下,弯下腰进到车内。
“滴斯……”
上了车,老爷随即按下车窗,“我觉得有些唔舒服。跟住落来,有咩事的话,你们就去搵阿菲。我会同她交代的。”
老爷口中的阿菲,就是她的填房,苏菲。
鸡精欲言又止,汤米仔也是沉默不语。两人只能默默点头。
望着老爷车子离去的身影,汤米仔这才淬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发出一声冷笑。“哼。”
“
汤米仔。”鸡精伸手拉住了他。
“点啊,鸡精哥。是不是真的什么打算教细佬我的。”汤米仔扫开鸡精的手,他的波子停在马路对面,正打算过去开车。
“今晚搵个时间,我搵马田,镪水同埋西贡飞。我们几个人倾一倾吧。”鸡精想了想,还是决定拉汤米仔一把。
“唔使啦,我自己搞得定!”汤米仔越过栏杆,就要离开。这个时候,在马路对面冲过来一个年轻的烂仔。
“大佬,大佬。大件事啦。”这个人见到汤米仔,就犹如看到了嫖客见到鸡婆一般。
“大旧,你点解会落来这度的?”汤米仔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依然泛起一众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大旧一把拉住汤米仔的西装外套,“大佬,扑街啦。今次扑街啦。”
“啦啦声讲。”将自己的马仔哭丧着脸,汤米仔心急如此地催促道。
“我打你大哥大电话又打唔通。好彩你前日见过今天会同阿公在这里讲数,我这才将赶过来的。”大旧喘着粗气说道。
“不好讲废话!”汤米仔一字一句都是从紧咬的牙缝里面蹦出来的。
“我们……我们的桑拿会所,火烛啦。乜都被……烧光光啦。好彩……好彩仲未死人!”大旧吞吞吐吐,总算把话说完了。
“咩话!”汤米仔直接抓起大旧的衣袖,大声吼道。
他青筋暴起,看起来好像已经失去理智一般。“你讲多起。”
“汤米仔,冷静,冷静地!”鸡精急忙上前,拉住汤米仔的手臂。
冷静,这让汤米仔怎么冷静。佢虽然话是仁义社的深水埗扎fit人,但深水埗又不是仁义社清一色。
洪兴,和联胜和深水埗本环陀地和安丰,才拥有最多地盘。
汤米仔满打满算,手底下也只有五条街。而其中只有三条街道有自己的产业,剩下两条都是收一下陀地而已。
结果今日一日的时间,云水街被忠信义的骆天虹单拖踩场,仲话要插旗。
比利街又多咗一班不明来历的走地鸡,挤兑到他的生意得个桔。
剩低一条佳廉道……
里面的这家桑拿会所,是汤咪仔的心血。四层楼,二百几个技师的规模,在深水埗也算是首屈一指。更是佢汤咪仔的摇钱树。
汤咪仔个个月一半的收入,都是从这间桑拿会所来的。
衣家,居然话被火烧咗。那由今日起,汤咪仔所有来钱的渠道,都几乎被斩断了。
他现在还能在这里问话,已经算是沉得住气了。“是边个字头做的?是唔是甘地?还是什么忠信义的骆天虹?”
汤咪仔揪着大旧的衣领,依然不肯放松。他破口大骂,“讲啊!”
“都唔是,大佬,都唔是?”大旧很是心虚地说道。“是几个靓仔,连社团都冇入过的靓仔。”
“咩话?你讲多次。”汤咪仔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其他社团做的手脚?
“是几个应该未够称的靓仔,因为嫌我们的女女不行,不想埋咗张单。被我们的兄弟扁了一顿,之后怀恨在心。就放火!”大旧支支吾吾第说道。
汤咪仔听完后,一言不发。
旁边的鸡精也暗叹一声,汤咪仔啊,你是真的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