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一伙人走过,屋内只剩下了老爷岳华,鸡精和汤米仔三人。
“坐啦,汤咪仔。”老爷将旁边的凳子拉进,随即示意汤咪仔坐上去。
汤米仔虽然为人嚣张跋扈,但是在老爷面前,还是好似个乖仔一样。毕竟佢之前只是在仁义社旗下的一间桑拿房做睇场。
从十七岁,到二十岁。他在仁义社旗下的桑拿房看了三年场子。整天被人呼来喝去。甚至因为长得靓仔,有时候还会被一些取向不明的客人骚扰。
如果没有老爷拾他翻来,估计现在还在帮客人开车门。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老大,有咩嘢交代吗?”
老爷望着汤咪仔,面容和善。已经过了知天命年纪的他,虽然表面上经常跟其他人说,自己打算金盆洗手,这几年只要仁义社的下面有人才可以地顶上,他就打算退休安享晚年。
“汤咪仔,我越睇越觉得你好似我年轻果阵时。”老爷拍了拍汤咪仔的肩膀,“现在外面的人提起仁义社,边个不知道汤咪仔最帮得我手。”
“你放心,你这几年做睇嘢,阿大我都看在眼里的。”老爷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茶壶,嗯,水尚温。
他倒了杯茶给汤咪仔,眼神中满是欣赏。仿佛后者就是他的最佳接班人一般。“你卑地心机做,我差不多要退休了。以你的能力,绝对是撑起仁义社的不二人选。”
听到这话,汤咪仔犹如阳光普照,那幅笑容无法掩盖。“多谢阿大,
放心啦。我会卑心机做的。”
两人犹如亲生父子般闲话亲密。
似乎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矮仔鸡精。
听到老爷岳华刚才的话语,鸡精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一番说话,十年前,他就听老爷亲口对自己说过了。
一模一样,无论是场景,语气,还有动作。
除了那个听这一番说话的人。
鸡精今年已经40岁出头,从他扎职白纸扇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是仁义社的中流砥柱。虽然他目前只在做外围生意。但是几乎仁义社都每一个范数,他都曾经做过。
也是他,带着仁义社撑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
刚才老爷说,出面的人提前仁义社,谁不知道小汤米是最帮的手的那个。其实这段话,更适用于鸡精。
在江湖上,人们一提到仁义社,最先想到的,就是为人讲义气,懂规矩的鸡精。只有汤咪仔,只是恶名罢了。
就连晚鸡精下一批杂志,马田新界飞镪水这几个仁义社的大底,对于鸡精也很是尊重。
曾几何时,鸡精也以为,自己会扛起仁义社的一片天。
那段时间,鸡精扑心扑命,不管分内分外,只要是社团的事。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而老爷也经常在社团的叔父辈面前夸他,并不止一次表示等到自己退位之后,仁义社的大旗,就由鸡精拿起。
直到汤咪仔的到来,之前所有的赞美,全在后者的身上一一重现。前者也成为了老爷口中,最适合当仁义社接班
人的英才。
直到那一刻,鸡精才明白。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想金盆洗手的老嘢,根本就放不开权力二字。
他说需要的,是年轻的,还需要培养的接班人。而不是可以马上上位,替代他成为坐馆的接班人。
鸡精沉默不语,优哉游哉地站在老爷的身后,帮其拿着大哥大。他是明白了,那汤咪仔呢。
“汤咪仔。照我估计,果个甘地很好就会服软的。”老爷自己抿下一口茶汤,继续说道。“倪坤是个聪明人。”
“倪家目前主要是捞粉,他断不会把整个倪家搬出来,跟我们仁义社开战。”
“如果动静过大的话,我们仁义社还好,顶拢就是被o记盯着一段时间。佢倪家一被nb揪着就完了。”
汤米仔也点了点头,“我都觉得是。”
“如果倪家真的打算落场的话,以他们的财力,我仲真的有点担心。”
汤米仔扯着嘴角笑道。“这班扑街粉佬,别的没有,银纸是真的多。”
老爷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照我估计,如果只是由那个甘地一个堂口同你捻的话,撑不过3日的。”
“甘地都有可能借兵的,阿大。”汤咪仔说道。
“哼。如果是你这种钟意争口气的后生仔。那有可能。”老爷用被雪茄熏到有些发黄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那个甘地,头先接触这阵间功夫,我就知道佢不是那种钟意出风头的人。”
“坚唔坚啊?”汤咪仔虽然没有讲出口,但是
从他的眼神,就已经可以看出他对老爷的话有点疑虑。
“你阿大我食盐多过你食米。看咗几十年人,咩嘢牛头马面未见过。”老爷轻笑道。“这个甘地,摆到明就是个生意人的款。”
“这种食脑的古惑仔,是不会做借兵开战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人。”
“你想下,同你开战的损失,是不是比把货买给你还要重很多。”
听着老爷的话语,汤咪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似又几有道理。
“年轻人嘛,始终都会有些心气的。”老爷拍了拍汤米仔的肩膀,“照我估计,佢借兵同你开战的话,顶多就撑个三日。之后他自己一算条数,就知道还是认低威最省钱。”
“到时哦,你就可以狠狠割他一笔。”
汤咪仔想起每个月的那二十磅货,嘴角就不由得咧开,“哈哈,到那阵时,我一定要卑这个甘地知道咩嘢叫做生不如死。”
“衰口硬呐,串我呐。我一次过收翻来。”
“咳咳……汤米仔。”老爷咳嗽了两声。“每个月二十磅货,以你的场,唔需要咁大的量。”
“你自己留十磅,剩下十磅交回给阿公这边,我另有安排。”
听到这话,旁边的鸡精身子也是微微地动了下,不过依然没有言语。
“点样?汤米仔。”老爷微眯着眼,继续问道。说是建议,倒不如说是交代。
“死老鬼。”汤米仔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被开始咒骂起来。“讲几句好听的说话,就
想要找我十磅货?你仲狠过税务局。”
汤米仔不介意把老爷岳华当成自己的老豆,只要他肯捧自己上位。但是谈到钱了,老豆都冇面给。
“阿大,我……”
“丁铃铃铃,叮铃铃铃……”
就当汤米仔想着怎么开口解释时,他放在旁边的大哥大响动起来。
“喂,讲嘢。”汤米仔接起电话。
“咩话!你讲多次?”只见他的眉头,从舒展都紧紧扭在一起。那张帅气的脸庞,顿时间布满了寒酸。就连握着大哥大的右手,都青筋密布。
亚克力外壳的大哥大电话,都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啪!”几皮野的大哥大电话,就这么被汤米仔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我扑佢个臭嗨。”
“汤米仔。”老爷重新倒多一杯热茶。“遇事需要净气。”
“我净你老……”汤米仔话到嘴边,才想起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二打六,是自己的大佬。
老爷倒也没有计较,只是淡淡问道。“发生咩事了?”
“我云水街被人扫场。班兄弟都被人劈伤了。”汤米仔脸色铁青地说道。
“嗯?”老爷冲茶的手抖了一抖。“倪家,甘地做的?他们动手这么快?趁着跟我们讲数的功夫,同时叫人去扑你的场子?”
“唔是?”汤米仔摇了摇头,“是忠信义!”
“忠信义新扎的红棍,叫做骆天虹!”
“而且,他只是一个人。”
在老爷和鸡精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汤米仔继续说道。“嗯,单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