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米仔盯着甘国亮,死死盯着。
他行年二十四,本命年,属马骝。仁义社深水埗扎fit人的位置,他已经坐了两年半。
也算是经历了风风雨雨。
期间神也遇到过,鬼也遭遇过。三大社团的大佬们也有过接触。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亡命之徒同样见过不少。
但想甘国亮这种已经算是大佬辈,却依然瞎话章口就来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汤米仔扯着嘴角,极为不爽的说道。“在街上随便撞到条女,就是你甘地的妹妹?”
“照你这样讲?你打的那个花仔全,还是我亲细佬呢。”
甘国亮笑容灿烂,“亲细佬就冇可能。不过你如果说他是你条仔,我倒是乐意接受。”
花仔全男女都食得,江湖上也是人尽皆知了。甘国亮这句话,已经在臭汤米仔是基佬了。
“啪嗒!”
汤米仔手中的烟盒直接被捏烂,他强忍着怒火,压低声线说道。“我唔同你讲废话?你究竟想怎样?”
甘国亮朝汤米仔摊了摊手,“人你们已经打了。我还能怎样?”
“好简单!”
甘国亮身子向前倾,看着汤米仔。一字一句地说道。“十万蚊汤药费,给我细佬补身。”
“八围和头酒,让我兄弟们啷啷口。”
“你唔好去抢?”汤米仔脸色阴沉地对甘国亮说道。
“我仲未讲完!”甘国亮冷笑着,继续说道。“边个捅了我兄弟那一刀?我份人很公平,不用三刀六
洞。”
“直接还一刀就可以了!而且这一刀,得由我或者你来动手!”
汤米仔再也忍受不住,他直接一拍桌子。“甘地,你摆到明就是想开片?”
甘国亮也同样站起身来,平视着汤米仔。
“唔通你以为我会拿两只啤酒,一人一只喝完之后,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江湖事江湖了。”
“你细佬落观塘捞世界,在我从小长大的屋邨调戏我细妹。只是用拳脚招呼他一顿,已经够给面子了。”
“这件事,就算将到你仁义社老顶老爷那里,我都是占理。”
“就算我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着。你也可以亲自搵我,甚至乎派人搵我。”
“先讲数,不妥讲到妥的江湖规矩你有遵守过吗?”
“当时打他的那帮飞仔。有敬义的,有大好彩的,还有新记的。你唯独找我甘地算账,无非就是觉得我好欺负。”
“现在无交无代踩我地头,把我头马劈到医院。”
“这样子我都可以算数的话,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甘国亮的一番话语,直接顶得汤米仔哑口无言。
确实如他所说,汤米仔就是觉得他势力单薄,地盘只有一条街,马仔也顶多几十个。这种二打六,欺负了就欺负了。
如果换做其他社团的大佬辈,哪怕是三大社团的四九仔。他都不会是这种处理手段。
不过做了就是做了!汤米仔至今没有将甘国亮放在眼里。“这是你自己拿来
的。”
“你够胆同我仁义社开片?有种!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手段。”汤米仔只是稍稍考虑一会,就做出了决定。
想打就打,他汤米仔从没怕过!
汤米仔从桌子上的牙签筒中,拿起一根牙签。
咬折一半后,扔到了甘国亮面前的茶杯中。
这是规矩,想讲和。甘国亮把茶水喝下。想打架,直接把牙签挑开。
甘国亮望着对方的举动,也是笑着说道。“汤米哥,我怎么选。你不会不知道吧。”
说罢,他右手一扬。直接把茶杯掀翻。
现在轮到汤米仔的脸色复杂了,“你好嘢!”说罢,他扭头对自己二十几个小弟吼道,“我们走!”
甘国亮坐回位置上,朝汤米仔的背影大声说道。“汤咪仔,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等汤米仔一行人出了凉茶铺,确定已经走远了。甘国亮这才摆了摆手,让包围着凉茶铺的那些马仔都散开。
这时候的铺子内,只留下了跛,阿骢和阿洪三人。
“这场战打定了。阿庆不能白白挨几刀。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了。”
甘国亮自然有其打算。他到不是有多心疼陈耀庆。
主要是既然出来混,表面上都会看重忠心义气。尤其陈耀庆还是为了甘国亮受伤的。
如果甘国亮不肯为前者出头的话。别说以后难收小弟了,就连现在这些马仔,恐怕都会心存芥蒂。
一个不敢帮兄弟揽事的大佬,是没有人想跟
的。
显而易见,甘国亮这句话说完之后。阿骢和阿洪两人望向前者的眼神,明显殷切了许多。
跛叼着烟,站在甘国亮的侧手边。他与陈耀庆关系一般,自然是从最理智的角度去看问题。
“汤米仔人强马壮,听讲跟他搵食的马仔,就有至少几百个。这还不算仁义社其他老大。我们这边,就算连马栏那几只鸡也计算在内,都拉不过50条友,点打?”
“学叶问一个打十个都打不来。”
“如果光明正大晒马开片,恐怕不用一场跑马的功夫,我们整只旗就得被融了。”
跛话语一处,阿骢直接不服气地回怼。“战还没打,你就在这里说丧气话。”
“出来行将人多的咩?”
阿骢虽然不服气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其实对于实际情况,也是一清二楚。
犹豫片刻后,他朝着甘国亮说道。“甘地哥,你搵知炮给我。我找机会去做底汤米仔。”
擒贼先擒王,暗杀汤米仔是阿骢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甘国亮沉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社团开片,失踪十几个人冇相干。如果动火器了,那兴致就完全不同了。
那个字头敢起这个先例,一定会被皇气给钉得死死的。
跛同样一清二楚,他盘算好数目,随即报给甘国亮。“大佬,按照我们这段时间的收入。”
“要借兵的话,顶多也就能找来100个左右。而且还不
包安家费的。”
作为甘国亮手下目前的大管家,跛对于前者目前有多少身家。还是比较清楚的。
江湖上借兵的传统由来已久,近十年来,甚至有一些字头。专门在培养一些类似雇佣兵般的刀手。
他们只认钱办事,出场费按次收钱,安家费另计。
“我认识元朗的虎哥,他手下地有一般好做得事的刀手。”跛犹豫片刻,继续说道。“不过元朗虎这份人。”
“做事收钱,天一半地一半。钱要提前收,取消订单不回水。”
说起借马这件事,甘国亮就眉头直跳,他还对上次倪家找来的那帮老弱病残有心理阴影。
“兵是要借的,不过不是现在。”甘国亮看了看手表。“阿骢阿洪,你们去做事吧。阿庆和大弟,一个躺在医院,一个蹲在病床边。”
“这段时间不能乱,你们盯紧一点!”
“知道了,甘地哥。”阿骢和阿洪异口同声,随即走出了凉茶铺。
“阿。”甘国亮这才重新开口。
“系的大佬。”跛重新拿了张椅子,坐到了甘国亮的下首。他知道这家老大支开阿洪和阿聪。
是有事情只想对自己说。
“我不单单只是想打。”
随着阿骢拉下铁闸,凉茶铺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黯淡的大厅中,甘国亮的声音有些森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次,我想直接收汤米仔的皮,炒起他的架私。我要他的深水埗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