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在县城吃过饭,就才坐车回镇上,再从镇上走回部队。
这一路来的曲折,让苏念想到当初她来部队时的情形,那次也是辗转反侧好几天才到部队,但那时的心情和现在却是完全不同。
已是将近晚上九点,皎洁的月亮照在村道上,两旁白杨哗哗作响,两旁的田地还留着麦茬,却是别有一番情形。
严铮拉着苏念走的并不着急,似乎在欣赏这乡间夜景一般。
林娇则是在走了不久就娇气的让刘涛背她:“我走不动了!”
月光中林娇咬着嘴唇,娇气的可爱。
刘涛脸一红。
这要只是他们夫妻,背着媳妇走路也就算了,可现在还有严铮和苏念,这是万万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他只能抱歉的对媳妇儿道,“路不远,你再坚持坚持。”
林娇震惊的瞪大眼睛,刘涛竟然敢拒绝?
苏念噗嗤一声笑了,“刘营长,我觉得背着媳妇走路并不丢人,更何况这是晚上,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没人会笑话你。”
好吧,为了面子的刘涛之所以不肯背媳妇儿,也就是顾虑严铮和苏念,既然他俩说了不笑话,那背媳妇儿走路又如何?
当即往地上一蹲,从林娇说道,“上来!”
林娇走过去,伸手朝他额头上一点,“算你识相。”
若真的今晚刘涛不肯背她,那铁定回去要跟刘涛生气,这是毋庸置疑的。
严铮见状,也背起了苏念,“你也上来,咱们能走快一点回去。”
这样两个丈夫背着各自的妻子,又继续往回赶。
林娇一个劲儿的朝着苏念笑,她竟不知道严铮竟然为了苏念,可以做到能屈能伸。
苏念确实很坦然,其实丈夫对待妻子的态度很能反映一个小家庭的夫妻关系,有些男人大男子主义,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不给妻子面子,根本就不尊重妻子,这样的家庭也不见得就和睦。
倒是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丈夫比较优秀,又那么尊重妻子,让她觉得很坦然很踏实。
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大家也奔波了一天,就赶紧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苏念起床之后就去找了林娇,叮嘱她发货的事情,“如果你嫌发货太麻烦,还是把货送到镇上,让李辉帮忙送到地方。”
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就借助李辉这条线帮忙往县城送货,当然离婚,从中也是没少帮忙,虽然人家也是得了一点好处,但确确实实让他们省了很多心。
按照苏宁现在的意思,可以像原来那样直接把货送到镇上,然后再由李辉把货带到车站,再由其他司机发走。
这样以来,等于所有的大部分的工作都转嫁到李辉头上,林娇的工作量就减少了许多。
李辉毕竟是公共汽车的售票员,由他帮忙带货是最合适,让他负责把货带到另一辆公交车上送走,对他来说也只是捎带手的事情,并没有因此给他的工作增加太多的麻烦。
但对苏念和林娇来说,却已经是省了大事儿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想着等一下找到李辉,让他把货带走,这样我们能省劲儿。当然还像以前那样,他帮忙带多少货,我们给他多少报酬,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把这句话交代清楚,苏念这才匆匆忙忙的跑去上班。
上班也不忙,只是在加强学习,毕竟是学医的,理论知识很重要,他们要接触内外妇儿这么多科目,自然要了解每个科目的特点。
因为之前卫生队只有李队长一个医生,大家基本上就是学的这些病理科的护理。
现在多了一个苏念,李队长就和会拉着苏念一块儿研究讨论。
但今天苏念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昨天晚上回家就睡了,也没有来得及细想。今天上班她才想起来,昨天下午回来时,在公交车上遇到苏燕这件事。
想不通苏燕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她记得给苏燕报了很偏远的地方,让她下乡做知青。不过是她出嫁那天才告诉苏燕的,然后她就嫁到了严家。
现在想来可能是李淑芬动用的关系,把苏燕调到了一个相对条件没那么差的地方做知青。
这么一来就解释清楚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苏燕了,不过想来苏燕也并不知道原来她和严铮就在临市。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愿意让苏燕知道太多他的情况,毕竟以苏燕的个性,只知道她和严铮就在临市,估计会过来找她麻烦。
“你说如果做这种手术,是不是要跳过这块神经?”
李队长拿着病例说了半天,见苏念一声未发,抬头一看,看得出来,苏念心思都不在这里,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跟你说了半天,看来你心思都没在这儿……算了,这个病例随后再研究。”
李队长知道苏念的医术比他高,很多他想不通的问题,往往是苏念一点即通。
“抱歉李队长,我刚才走神了,我只是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知道你每天要忙的事多。”
苏念组织着军嫂们办厂,部队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虽然她在卫生队是个医生,但更多时候会忙别的事情。
“怎么,这两天你们这厂里还挺忙的?”
“也不算特别忙,主要是厂子已经办起来了,要打开销路。”
苏念似乎不愿意在李队长面前特别提到办厂这事,就岔开了话题,“接下来咱们卫生队是不是没有那么忙了,就以学习理论为主?”
“每年这个时候咱们卫生队都没有那么忙了,肯定是要理论为主,毕竟咱是学医的,理论知识是奠定基础。”
说到这里,李队长忍不住挑眉,“你该不会是想着要请假吧?”
“你看,你这想歪了,我可没有想过要请假,是觉得大家因为文化课基础不牢,所以往上啃的时候有点压力。如果李队长真的想让大家把理论学好,就得让大家把基础知识补起来。”
这一点李队长也想到了,但是大家的水平良莠不齐,不是那么好补的,更何况也没有个合适的老师。
“你说的倒是容易,从哪儿找合适的老师过来给大家补习。”
“我听说附近村里有下放的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