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晚上十点,乡亲们手里的杏仁总算全部收完,约定好明天这个时间点收货,那边托把也都做了出来。
又跟大家吃了一顿大锅饭,交代好守夜的任务,赵红兵这才插着袖溜溜达达回家。
可是看到那洞开的大门,赵红兵只觉脑瓜子翁的一下。
遭贼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几乎想都么想直接冲了进去。
然而,下一秒,他愣在了院子里。
屋里,腾云驾雾,时不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娇俏的身影蹲在灶台旁,添柴的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笨拙。
而白露的自行车,就停在院子里的角落。
白露使劲咳嗽了几声,捂着鼻嘴就往外跑,看到赵红兵站在院子里,同样愣了一下。
但很快便缓过神来,“你回来的太及时了,你赶紧过来把火点上,今天也不犯了哪门子邪,怎么点都不不着。”
“你怎么回来了?”看着那脸就跟大花猫一样的白露,赵红兵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今天一早就回来了,但是院里任务繁忙,一直忙到现在。”
“炉子我点着了,就是这炕不烧一烧,能把人冻死。”
“赶紧把火点上,进屋我帮你把纱布换
上。”
说话间,白露已经走了过来,拉着赵红兵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不知为何,赵红兵只觉心里暖洋洋的。
“先把火点上吧。”
他蹲在灶台旁,只是几下,那灶台就好似他的内心,原本还在突突倒烟,很快就升腾起了炙热的火苗。
“赵红兵,你真牛!”
白露由衷的竖起大拇指,蹲在一旁,眨巴着眼,“为什么你能点着,我却点不着?”
“一是柴放的太多,影响了空气流通,二来也是因为天气回暖,白天化冻使柴变潮不容易点燃,但是点上以后就好了。”
赵红兵笑了笑,随即又把一根劈柴填了进去,“老话说的好,火大无湿柴!”
“哦,难怪呢。”
白露恍然大悟,直勾勾的看着赵红兵,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崇拜,“你懂得可真多。”
“咳咳……不是我懂得多,是你没过惯苦日子。”
其实赵红兵没别的意思,可白露却不这样想,毕竟前有车,后有辙,赵红兵一次又一次找理由,找借口,来证明他们之间的所有不可能。
这两天其实她也想了很多,甚至也觉得自己一时冲动。
可每当她闭上眼,都是赵红兵为自己挡刀
的那一瞬间。
都是他被人误解时所受的屈辱。
她想明白了,自己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而且她更明白,赵红兵之所以不接受自己,是因为身份原因,让他内心产生了自卑。
消除自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建立自信!
“好了,让它自己着着吧,去屋里,我帮你把药换了。”
“嗯!今天开始有点痒,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有没有事,是我这个医生说了算。”
说话间,白露已经帮他去掉了纱布。
“恢复的还行,估计有个十天半月就能好利索了。”白露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说道:“对了,我看你院子里搭了个小烤炉,是不是准备给我做马卡龙吃?”
“我就是想试试效果。”赵红兵尴尬的笑了笑。
闻言,白露心里顿时闪过一抹甜蜜,翻翻白眼,“切,不承认就算了,反正为了来照顾你,我饭都没吃!”
赵红兵把衣服落下,看着收拾药箱的白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 “要不,一会儿做点给你尝尝?”
“行啊,我帮你打下手。”白露笑道。
“不用,你还是先去洗洗脸吧,我自己就行。”
说话间,赵红兵已经走向了
外屋。
白露闻言,赶忙拿起镜子照了照,顺手擦了擦脸上的黑,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别说,脸上有点黑,也掩盖不住本小姐的天生丽质!”
赵红兵哭笑不得,拿起竹竿便把挂在梁上的竹篮取下,然后将从旺角餐厅带回来的麦乳精,鸡蛋,精细面粉全都拿了出来。
之前在旺角餐厅做过几次,丑是丑了点,但味道大差不差,而且有白露帮忙,就是丑也丑的精致。
不多时,二人就做好了十几个形状各异的小面团子。
起火,烘炉,然后把面团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这样真的行吗?我觉得,还不如上锅蒸呢!”白露紧张道。
“蒸出来的一个味,烘烤出来的又是一个味,放心吧,肯定没问题!”赵红兵笑着回屋,然后又做了一份人造奶油。
不多时,院子里便弥漫出一阵阵奶和杏仁混杂在一起的香味。
白露简直激动坏了,“赵红兵,你闻到了吗?这味道,快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引出来了。”
赵红兵只是笑笑不说话,用棍子将烤炉封门的小瓦片拨开,然后把放在里面充当托盘的瓦片取了出来。
看着摆在瓦片上那十
几个金黄金黄的小糕点,白露不自觉的就要伸手。
“稍等,进屋吃,还有奶油呢!”
赵红兵拖着瓦片进屋,然后用勺子将奶油涂抹到糕点上,“这回可以了。”
白露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直接放进了嘴里,“呜……这味道,太太太,太好吃了,赵红兵,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行了,好吃就赶紧吃,我再给你做一炉。”
看着转身就去继续忙碌的赵红兵,白露实在想不明白,陈雨燕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忍心离他而去呢?
不过这样也好。
若非她离他而去,自己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白露的脸颊没由来的一红,
“那个……听我爸那意思,他不怎么抗拒咱俩在一起。”
“不过,他有一个要求!”
“你说什么?”赵红兵愣了愣神。
“其实也没什么……”
白露羞涩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是……我家就我一个女儿,但是我爸那人吧,有点老思想……”
“所以,就是……就是以后,咱们生的第一个孩子,得姓白!”
“啊?”赵红兵手一抖,好好的一小盆面团直接变成了一盆面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