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灯的照射下,我们终于看清楚了草鬼婆的真正模样。
一张老人的脸布满了皱纹,瞳孔是灰白色的,偶尔一张嘴,一口满是污渍的獠牙,交错密布;没有传说中的一身长毛,只有刺破身体长出来的细藤,现在夹杂着灰白色的糯米,好像被灼烧一样的发黑;四肢的爪子锋利,手部是五指。
对于这个草鬼婆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此刻我的注意力全在它身上的细藤上,细藤密密麻麻仿佛一件衣服紧紧裹在它的身上,上面有很多白色、黑色的汁液,还夹杂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羽毛,整体看上去非常恶心。
但是我却非常高兴,蛊毒发作时的那种痛苦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我从包里拿出剪刀,从草鬼婆身上剪下了许多细藤,找了一块布包好放进了背包里。
“你拿它身上的细藤干什么?”乌固看着我的动作,一脸好奇的问道。
“就是收藏,呵呵。”我笑了笑说道。
乌固看着网子里的草鬼婆,嘴里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世上还真的有草鬼婆啊,一直听人说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小秦啊,你们还真是有本事,我在这山里二十年了都没有见到过,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被你抓到草鬼婆了
,你这用的是符吧?你难道还会法术?”
“呵呵,就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我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这个草鬼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乌固兴奋道:“当然是上交国家了!这可是传说中的草鬼婆啊,外面流传了这么久都没有人真正见过,这要是交上去,国家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发个奖章啥的,到时候咱们可就成了名人了。”
我倒是无所谓,这次寻找草鬼婆,乌固他们也帮了不少忙,将草鬼婆带回来也算是给他们的报酬,他们想如何处理就随便他们了。
不过听了乌固的话后,马安福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忍的神情,见我看过去,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我和江安安在外面埋伏了一宿,此刻兴奋劲过去,困意如潮水般来袭,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各自钻进睡袋里,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的时候,我忽然被一阵吵杂声给惊醒了,刚做起来就看见乌固手里拎着一把开山刀,浑身是血,一瘸一拐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心里一惊,以为这乌固精神错乱大开杀戒了,当即一个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乌大叔,你干什么?”
乌固喘着粗气,“马
马安福那小子疯了!居然为了一个草鬼婆要杀老子!”
我闻言一惊,急忙扭头看向马安福的床铺,空空如也,再环顾了一下房间,一个角落里只剩下了一张空网,一张被撕烂的定尸符,草鬼婆已经不翼而飞。
此刻江安安也被动静吵醒了,她看见浑身是血的乌固吓了一跳,急忙钻出睡袋,光着脚在房子里找到伤药给他止血。
等乌固被清理了一番后,我这才发现他的伤还不轻,小腿上四道血肉模糊的抓痕,背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道。
乌固强忍着疼痛说道:“你们睡了之后,马安福那小子跟我说那只草鬼婆就是几年前跟他睡了一觉的女人,求我把它给放了,我觉得他是被草鬼婆迷了心窍,不同意,这家伙居然趁着我背过身去的时候,砍了老子一刀!我觉得这东西不能留了,就想干脆杀了,结果那小子就上来跟我拼命,还撕了你贴的符,那鬼东西立刻就能动了,力气大的出奇,我的腿就是它抓的,我想追,可是他们已经跑的没影了。”
听完之后我心里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把这东西带回来了,还险些害得乌固丧命,马安福现在也是不知
所踪。
我有心想去找马安福,可是乌固身受重伤,万一被迷了心窍的马安福杀回来,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我们还是决定先把乌固送去医院。
我和江安安一起抗着乌固下山,一番周折,一直到天都大亮了,我们才把乌固送到了镇里的卫生所。
我们一直守在卫生所里,等乌固缝合完伤口,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后,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乌固孤家寡人,也没有老婆孩子,我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另外还给了五万块钱。
乌固开始的时候死活不肯要,我好说歹说他才勉强收下,至于码安福的事情,他说镇里会组织人上山寻找,让我不要担心,我想跟着去,他没同意,说我不熟悉山上的情况,跟着去出不了什么力反而成累赘,让我安心等就好。
出了医院,我看着天上的太阳叹息一声,江安安安慰道:“秦少爷,别太担心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马安福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了身上的蛊毒。”
我点了点头,“对了,你帮我问问爷爷奶奶,看看湘西这边还有没有真正的养蛊人。”
“好。”江安安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出去,没一会她挂断电话说,“我奶奶说现在不比以前了,真正
的养蛊人几乎没有了,她要去打听一下,您找养蛊人做什么?”
“我要问问金蚕蛊的事情,虽然我已经拿到了草鬼婆身上的藤草,但一定不是吃下去就能解蛊毒的,不问清楚我可不敢乱吃。”我说道。
江安安点了点头,随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吃饭,一个小时后,江安安的奶奶也终于回了电话。
说是找到了一个养蛊人汤婆,把地址告诉了我们,不过江奶奶说这个养蛊人性情比较孤僻,会不会帮我们就不一定了。
我们叫了辆车,直奔养蛊人的住处。
这个养蛊人的住处和她的性格一样,在一个非常偏远的村子。
因为养蛊人的身份,我们询问村民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都透着一丝敬畏与厌恶,汤婆的房子几乎已经到了村外了,在一座破破烂烂的吊脚楼。
远远的还没有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草药味道中混合着一丝腥味。
江安安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定了定神,上前敲了敲门,“请问汤婆在吗?”
房子里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我和江安安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房门。
房门打开了了,一个看上去超过八十岁的老婆婆,佝偻着身躯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