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这会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吗,他低眸,握住她的脚踝,给她推了下去,说:“这次换你来照顾我吧。”
周稚京:“我怕你吃不消,你看我给你准备的早餐。我看你还没吃就要吐了的样子,我很担心你。”
陈宗辞挑眉说:“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克服。”
“那行啊,那你期待一下吧。”
—
陈家老宅。
容盈盈一大早起来,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偏巧,陈宗衡不在身边,他早起去了老太太那边。郑钰薇在医院准备手术,容盈盈又怀孕,家里的事情郑钰薇将大半都交给了陈宗衡,尤其是照顾老太太的事情。
绝对不假手他人。
容盈盈上了几趟厕所,实在痛的坐立难安,就给陈宗横打过去电话。
彼时,陈宗衡和陈靖诚一起,正在聊秦璇的事情。
陈宗衡接到电话,忙打断了陈靖诚的话,“盈盈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我先过去看看。”
“怎么那么突然?预产期不是还有一周吗?”
老太太摆摆手,“你跟他一块去。生孩子每个准头,提前一周出来也很正常,你们快去吧。”
两人行至门口时,碰上了高盈君。
她近来整个人都很低调,秦璇的葬礼,她完全像个透明人一样,就站在旁边按部就班的看着。
出殡那天吵成那样,她也只是跟戴婧苗站在一起,一点都不掺和。
她现在整个人有点颓丧,像一只败落的斗鸡。
迎面与陈靖诚撞个正着,她抬眼,又很快垂下眼帘,“大哥。”
陈靖诚停下脚步,应了一声,说:“正好老太太没人照顾,你伺候老太太吃早餐吧,别叫她太任性。”
陈宗衡没有停留,只礼貌的叫了一声人就走开了。
高盈君不去看他,点点头,“好。”
两人擦身而过时,陈靖诚胳膊碰了她一下,暗示的很明显。
高盈君抿了下唇,径直往里走。
自从陈筱晴的事情出来之后,他俩已经很久没有私下里见过面。
她期盼过陈靖诚能够出手帮一下,可惜并没有,她也不是不失望。
在葬礼上,看到他那般维护着郑钰薇,有那么一刻,她不免在想,她最后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女儿已经失去一个了,陈宗辞也不听她的话,唯独宗宝。
现在宗宝的身世被周稚京知道,这就等于是一个雷,她似乎只能指望陈宗辞了。
可周稚京都知道她跟陈靖诚苟且的关系,陈宗辞会不知道吗?
他若是知道,他又怎么可能还会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呢?
她往后的日子,依然不会舒服。
在陈宗辞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
进了屋子,老太太已经放下筷子,碗里的东西没吃多少,管家在旁边劝说,她一句也不听。
“妈。”高盈君恭恭敬敬的喊人。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坐下来,说:“你怎么来了?”
高盈君上前,接过了管家手里的药碗,在她旁边坐下,说:“我这不是刚刚缓过来一点,就立刻过来照顾您吗。大嫂住院了,我在这个家作为老二,总要做点什么的。要不然,我以后下去,怎么跟靖晖交代呢。”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提到靖晖?”
“没。就是之前您提起往事,我就想起他了。想起他在的时候,是怎么照顾我的。我很想他,真的很想。我想如果他在的话,筱晴也许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筱晴出生的时候,他是很喜欢的,他说他很喜欢女儿。”
老太太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高盈君红了眼眶,“筱晴是陪我熬过最难时光的孩子,她出事我是真的……”她侧开头,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也没想哭,就是说起来就忍不住。心里实在是难受的慌,您也是当母亲的,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感受。”
老太太:“你这样说,像是在责怪宗辞没有作为。”
高盈君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没有反驳这句话。
老太太推开她递过来的药碗,拿了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说:“筱晴做了那么恶劣的事儿,有今天的下场是她罪有应得。”
高盈君解释:“不是的。这件事是周稚京跟那个陈雅雯联合起来报复她,是她们两姐妹里应外合搞的那么一出,要不然的话,筱晴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当时,周稚京故意跟宗辞闹离婚,引起筱晴的憎恨,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陈雅雯又故意给她支招,这不就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儿。”
“筱晴全部都跟我说了,她真的是愿望的。宗辞就是故意隐瞒,他现在一颗心思被周稚京吊住,哪里还分清楚好坏。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他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你看他现在,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却带着周稚京提前出去过元旦了,这像什么样子。还有周稚京,现在也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在人前对我恭敬,人后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高盈君吐出一口气,“宗辞在外面沦落那么多年,长那么大才回来,他跟我从来不亲,大概心里也没把我当做是母亲。”
老太太沉吟了数秒,说:“都说母子连心,我瞧你对宗辞似乎一直都不怎么上心。感情是互相的,你没有用多少感情,就别指望他有多少回报。你若是能像对待宗宝一样对待他,也许就不同了呢。”
高盈君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认真考虑老太太说的话。
良久之后,她看向陈老太,问:“妈,您当年找到他的时候,一定确保,他就是宗辞吗?您说有没有可能还有人做手脚呢?”
老太太眯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当年是做了dna检测的,可您也知道,我们家里一直都只是表面的和谐,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不是真的宗辞呢?您也说了,母子连心,可为什么我跟他,却这样疏离呢?我实在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