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方觉夏,秦执昨天下午与她见过一面。是关于台津岛度假酒店的项目。
设计图纸给了两个,但秦执这边依然不太满意。
就直接召开会议,大家都提供一些思路和意见。
她作为主设计师必然是要到场。
会议上,方觉夏并没有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工作态度积极,并虚心接受对她设计图纸的所有质疑。
最有意思的是,会议结束后,方觉夏单独跟他说了些话。
她问:“秦总觉得周稚京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恩将仇报的人,值得被爱吗?”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好手里的资料,起身,看向他,微笑着说:“我相信恶有恶报,秦总好好思量一下,助纣为虐的话,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这些,她就走了。
方觉夏怎么就笃定,是周稚京想要将陈宗辞置于死地呢?
无非两种可能,要么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要么就是她故意这样说来抹黑周稚京,挑拨离间。
秦执拉上口罩,说:“不知道方小姐知不知道,这次的舆论是你亲自引导而成。”
陈宗辞淡漠的回:“你只需要配合,其他与你无关。”
秦执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说:“那我需要提醒陈总一下,事实上,你们是假结婚。周稚京依然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她因为这次假结婚而被人憎恶。”
陈宗辞轻嗤一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癖好。”
秦执:“不到最后,到底是谁给谁戴,你我都说不准。”
……
方觉夏在工作室加班到十一点,助理进来劝她回家休息。
目光扫过桌上的图纸,还是空白一片,不由挑了下眉。
方觉夏:“你先回去吧,我再画一会。”
“其实我觉得前一稿挺好了,您应该跟他们说一说你的理念。主要还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这世上也没有绝对完美的事情,别逼得太紧。”助理暖心的劝慰。
方觉夏低头看了看空白的纸,一下就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多话了,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她余光瞥见了门口的身影,助理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陈宗辞已经推开玻璃门进来。
助理惊讶的喊人:“陈总。”
陈宗辞点头,“还不下班?”
助理:“正要下班呢。方工,精益求精,这几天每天都在触发新的灵感。”
方觉夏这会回过神,对助理说:“小白,你先下班吧。”
小白:“那行,那我先下班了。方工拜拜,陈总再见。”
方觉夏这个助理大学还没毕业,来这边实习,是个挺有干劲的小伙子。
每天都朝气十足。
工作室有他在,每天都欢乐。
人是聪明人,虽爱嬉皮笑脸,但做事不会掉链子。
等他离开。
方觉夏才从座位上起来,去给陈宗辞倒水,“怎么那么晚还来这边?”
陈宗辞:“去了趟老区,你不在。”
“度假酒店的设计图要改,我在赶工。你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免得白跑一趟。”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随即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视线落在陈宗辞的身上。
双手交握,不自觉的用力。
收到周稚京的信息后,她还没跟他联系过。
陈宗辞喝了口水,说:“还不回家吗?”
“准备回了。”
“那我送你回去。”
方觉夏扯了下嘴角,“那我收拾一下。”
陈宗辞点头。
方觉夏回到办公位上,正好陈宗辞坐的位置,是背对着这边。
她抬眼,望着他的后脑勺,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停下来。
手指发紧,眼眶也跟着热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垂下眼帘,一边收拾,一边故作轻松的问:“想好应对策略了吗?”
“周稚京没跟你说吗?”陈宗辞没回头,身子微微倾斜,手肘抵住扶手,语调淡淡。
方觉夏咽了口口水,“昨晚上给我发了消息。”
“嗯。”
他没做过多的解释。
就这么淡淡然的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方觉夏站定不动。
良久,陈宗辞才回过头,“还没整理完?”
“整理好了。”她下意识的回答,将手里的纸张放到旁边的文件夹里。
弯身拿柜子里的包,手指捏住包包的那一刻,她停住,又松开,而后猛的站直身子,问:“你是认真的,是不是?”
陈宗辞默了一会,依旧淡淡的回,“是。”
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方觉夏笑了出来,同时也落下了眼泪,“你真是犯贱。”
陈宗辞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只侧过头,看向窗外。
方觉夏坐下来,“你走吧,我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门响起的一瞬,方觉夏眼泪落的更凶,她用力咬住唇。哭了一会又笑起来,她用力的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在地上。
数秒之后,她又快速的追出去,并拨通陈宗辞的手机。
她的工作室设在一栋老洋房里,里面的结构重新不值过,上一家也是做设计的,做大了就换地方了。
她跑出门,就看到陈宗辞的车还停在门口,陈宗辞则坐在车内,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手机在看。
电话切断。
方觉夏擦掉眼泪,走到车边,目光在他手机上看了眼,他好像在看文件,一面都是字。
“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陈宗辞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幕的荧光照在他沉静的脸上,不知道看了什么内容,眉头略微蹙了下。
方觉夏的话好似石沉大海,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盯着他看了良久,又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开始出神。
陈宗辞:“我记得我自己说过的话,你也不必为了结婚的事情跟我吵架。”
“她怎么抛弃我,背叛我的,我比你更清楚。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方觉夏闭了闭眼,“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你心里会舒服一些,我不会干扰你。我只是怕你会再被伤一次。”
陈宗辞淡淡一笑,没有接这话。
方觉夏吐出一口气,“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陈最,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陈宗辞转过脸,眸色冷沉,“方觉夏,你记住我不是陈最,我是陈宗辞。知道我怎么理解你的吗?”
他冰冷到无情的眼神,让方觉夏心头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