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眼里的情潮越来越浓烈,明显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一只手撑在周稚京的耳边,撑起半边的肩膀,膝盖顶着床面。寺庙的厢房,设置的都是木床,顶着膝盖挺疼。
他埋首。
耳边是周稚京急促的呼吸声,钻入他的耳朵,要扯断他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
他倏地一笑。
周稚京当即就不动了,她只是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手指隔着纱布,轻轻摩挲。
他笑说:“不想亵渎神灵是吗?”
周稚京吞咽了口口水,她说不了话,他的手就没有打算松开过。
数秒后,他松开手,用力捏住她的脸颊,没等她说一句话,便无缝隙的堵死了她的唇。
门外依旧是静悄悄的,只有鸟叫的声音。
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老穆仰头,看到云层里,似乎真的有个观音菩萨。
屋外那么佛光炸现。
屋内却混乱不堪,像是在挑衅一切。
……
中午,寺庙内设了斋宴。
陈宗辞正常出席,由于他的衣服都脏了,明镜方丈这边给了他一套僧服。
明镜方丈的身形同他差不多。
但明镜身边没有其他休闲的衣服,只带了几套换洗的干净的僧服。
僧袍是蓝灰色的,很朴素。
出场的时候,还挺惊艳的呢。
他走到老太太身侧坐下,他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僧服的袖子长,将他手腕上的纱布遮盖住。
“别说,宗辞穿这一身,还挺适合的。”
说话的是陈靖康的妻子戴静苗。
老太太赞同道:“确实是挺合适。”
戴静苗说话难得被老太太认可,她笑的格外开心,说:“宗辞要是佛门弟子,那肯定是唐僧级别的,少不了要被妖精抓走。”
老太太瞥她一眼。
戴静苗立刻收敛了笑意,自知话有点说过了。
陈靖康补了一句,“宗辞跟唐僧的定力一样好,面对什么美色,都不为所动。所以,宗辞当我们陈家未来的掌权人,一定能让华瑞再创辉煌。”
老太太喝了口茶,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看向明镜,问:“明镜师父,收不收俗家弟子?”
陈宗辞面色不改,平静的吹掉茶杯面上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明镜方丈说:“我暂时是不收的。”
“那是否能破例一次呢?我这孙子,定性不足,我想让他在你这边清修几天,养养心性。”
明镜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
他此刻的耳朵染着一层未褪的潮红,身上带着一股檀香味。
领口边缘的位置,有一个容易令人遐想的印子。
不等明镜方丈说话,陈宗辞玩笑的说:“奶奶,佛门清净地,你把我放在这里,是脏了这块地。”
老太太睨他一眼,说:“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要把你留在这里。”
在座的人,皆是被两人的话,逗笑。
当然,大多是假笑,为了让气氛轻松。
彼时。
周稚京从厢房离开,她有点受不了,想要先走。
穿过游廊,路过正殿时,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从外面望着坐在里面的佛像。
菩萨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也有一颗慈悲宽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的走过求,但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祈求原谅。
当她睁开眼,余光瞥见了站在附近的人,猛地愣了一下。
秦执出来接电话,正好看到她,站在阳光里,明明完好的一个人,却带着一种破碎感。
“怎么不进去?”
他要走过来。
周稚京下意识的后退,她是有一点心虚,她感觉自己身上还有陈宗辞的气息,怕被人闻出来。
她垂着眼,干笑道:“我怕坏了规矩,所以在外面拜拜就好了。”
“是吗。”秦执并不追问,“不去吃饭?”
“我得去把事情插清楚,要给陈老太交代的。”
她的异样太明显,秦执自然都看在眼里,“到时候我会留下来帮你说清楚。”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笑,“谢谢。”
秦执这一刻,动了恻隐之心。
周稚京刚要走。
秦执叫住她,走到她跟前,认真的说:“周稚京,我建议你尽快离开华瑞。”
……
出了寺庙。
周稚京坐在台阶上发呆,等情绪彻底平复,她才回去,准备要查一下整件事。
寺庙内安装了摄像头,有专门的安保室。
周稚京去的时候,老穆已经在里面调监控来看。
监控里陈宗辞的那碗茶,是明镜方丈那边递给他的,是供奉过菩萨。
故意留给他的。
老穆说:“我刚去问过了,那几个茶水是明镜方丈亲自弄的。但这药怎么都不可能是明镜方丈下的,我再去看看监控,多看几遍应该能抓到人。”
周稚京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盛洛卿突然出现。
“不会是明镜的。”
两人齐齐的转头。
看她的神情,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三人换了个地方说话,盛洛卿这几天一直是跟着明镜方丈,也提前三天跟着他来到庙宇内。
她心不静,想从佛经中寻找答案。
她每次跟明镜聊完,听他讲他四方游历的一些故事,心里就会释怀几分,就想多留一阵。
她发现明镜身边的小和尚有问题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前一天晚上,她有听到这个小和尚讲电话,听着是有点奇怪的。
但当时她没有想太多。
毕竟是明镜身边的小助手,听明镜说跟他挺久,所以不会往坏处想。
等到事情发生后,她再联想他说的那些话,就明白了。
周稚京听她说完,沉吟数秒后,主动问了老穆,“你是在哪儿找到陈总的?”
老穆:“盛二小姐找到我,带我过去的。我们到的时候,他掉进了,还没完全修缮好的一个坑里。”
陈宗辞手腕上的伤口,就是用一片破瓦片反复划伤的。
盛洛卿注意到周稚京的目光,跟着说:“我发现问题后,就去找人。正好跟秦执碰上,他就把人交给了我。当时陈宗辞的样子,确实不能在人前出现。”
周稚京点点头,随后吩咐老穆先去盯着那小和尚,暂时不打草惊蛇。
午餐过后,大部分人都走了。
明镜还是收了陈宗辞做俗家弟子,陈靖康顺势把陈宗瀚也一并塞进来,也让他养养心性。
周稚京处理完一些善后的事儿,回到正殿这边,就看到陈宗辞跪在殿内的蒲团上,像是在接受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