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印象当中,家里好像也没有人得哮喘的。
她真是个特例。
周稚京懒得想,她从包里拿了药出来吃,吃完后,就把折叠床打开,躺下来休息。
她身子还有点虚弱,来这里,就是想清清静静的休息,不被任何人打扰。
只是这一觉,还是睡得不好,中间醒来好多次。
次次都被梦魇缠身,身子也不舒服,头疼想吐。
到了第二天,才稍稍好转。
中午,她准备去食堂买饭的时候,碰上了抽空来这里看人的周茜。
“京京?”
周稚京去日本之前,跟周茜交代过。
当时她说要在那边待到元旦结束,来不及去他们家吃饭,一起跨年。
周稚京扯动了一下嘴角,“姑姑。”
她脸色过于苍白,周茜不由拧起眉头。
周稚京眼神躲避,说:“我去买中饭,您吃了吗?没有的话,我给您带点。”
周茜:“我们一块找个餐厅吃饭。”
医院外头就有不少快餐店,但周茜还是带着她去了市中心,找了家蒸菜馆,要了个包间,姑侄俩清清静静的坐下来吃饭。
周茜点菜,点完之后,还让服务生上一壶养生茶。
放些红枣枸杞什么的。
周茜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主动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周稚京:“没什么意思就提前回来了,在国外的那几天,格外的想我妈,我就直接来了这里。”
周茜沉默的看着她。
她这一趟去日本,是去见谁,周茜心里多少有点数。
眼下这样一张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罪。
周茜深吸一口气,有很多想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说:“也好。在外面旅游也累人,还不如在家里好好休息,睡睡懒觉。美贞这边的费用,你不用太操心,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提前支付两年的医药费。”
“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你妈搞成这样,我那没良心的大哥有大半的责任。我于心不忍,我也希望美贞能撑过来。早点醒来看看,她女儿有多棒。”
周稚京垂着眼,嘴角有点挂不住。
她知道周茜是故意这样说,抿着唇没有接话。
服务生送上养生茶,周茜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我那古筝店,最近又招揽了一大批学生,现在的店面有点不太够,我在考虑,是再找个大一点的店面,还是弄个分店。只是弄分店的话,我一个人怎么都忙不过来。”
她喝了一口茶,看向周稚京,“对了。雅雯最近瘦了许多,她打算过完年以后就出去找工作,昨晚上吃饭还问起你,问你怎么没回去吃饭。这孩子,经过这一遭,算是彻底清醒了。就是江津浩那对父母,跟牛皮糖一样的总是上门来闹,还想抢财产呢。”
周稚京:“只要雅雯姐清醒了,她就肯定能处理好。”
周茜点点头,“可惜是清醒的太晚,身子伤了根本,以后想要再怀孕,估计是很难了。撞了南墙才回头,总是太惨烈了,如果她早点听劝,也不至于这样。”
这话是在暗示周稚京。
周茜还想要继续往下说,周稚京到底是不耐烦,说:“已经快结束了。”
“什么?”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周茜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养生茶喝着还不赖,胃里暖暖的,挺舒服。
周稚京说:“我已经没想再嫁给陈家的人,工作上也会有所提升。我想等我妈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真的能看到一个很棒的女儿,到时候她醒来,也许是在高级疗养院。”
“姑姑,我来这边,只是想清清静静的休息,再过两天又要上班,您就别念了。”
周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叹口气说:“我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再多的话,她没再说。
可仔细一想,陈宗辞如今要卖掉属于自己的产业,那往后若是纯粹的依靠陈老太,估计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自然是不可能再跟周稚京有什么瓜葛。
至于陈靖善,他是极懂分寸的人,倒是不用担心。
等菜上来,她就盯着周稚京吃饭。
让她把汤都给喝了。
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之后两天,周茜也留在了这里。
当晚,周稚京收到了迪迪的信息,她卖掉了手里的贵重物品,凑了一笔钱想给陈宗辞,但她找不到人,就只好通过周稚京。
……
蒋聿把周稚京送走之后,才去找的陈宗辞。
这人自己跑去东京了。
而他的家,被林序秋给拆了,能砸的东西,全被她砸了个干净。
蒋聿正预备打电话过去骂人,林序秋直接给他转账了一大笔钱。
蒋聿钱照收,当然也要骂人。
彼时,林序秋已经回到海荆市,她坐着车,直奔陈家老宅,她要去见陈老太。
她被管家带到会客厅。
林序秋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她来这里,跟来自己家是一样的,可以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可今天,却被管家限制住,要在会客厅里等着。
她心里有些气。
她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老太太才姗姗而来,态度也冷冷淡淡,说:“这放假的日子,你们小年轻都出去旅游了,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林序秋这会不敢造次了,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容,喊了声奶奶。
陈老太点点头,脸上虽带着笑,但再没有之前那种慈祥。
林序秋这会连生气都不敢了,只剩下了委屈。
来的路上,她原本是想闹的,闹着让陈老太成全她和陈靖善。总而言之,一定要大闹一场。
结果到了这里,见着这样的陈老太,她的气焰还没发出来,就已经灭了。
气氛一下僵住。
老太太喝了两口茶,发现林序秋过于安静,便抬头看过去,只见她红着眼睛,瘪着嘴,一副隐忍的委屈样。
不过她确实是委屈极了。
老太太挑眉,并没有软下心肠,淡淡的问:“怎么了?”
她垂下眼的瞬间,大颗的眼泪掉下来,人坐的端端正正,哽咽着说:“我不是故意要跟小叔那样,我只是生气,气陈宗辞外面养着一个两个女人,一点也不尊重我。这次我亲自去日本,我想和解的,可您知道我看到了谁吗?”
老太太没接话。
林序秋擦掉眼泪,“我看到了周稚京。”她抬起眼,委屈的看向老太太,问:“奶奶,您就一点都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