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连忙跑出娱乐室,一只手牢牢的摁住胸口,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恍恍惚惚的问:“什么?”
她想,这样的反应落在陈靖善耳朵里,一定觉得她在装。
这与她之前,在他面前的形象实在不符。
但有时候女人露出这样傻乎乎懵懂的样子,才是男人最喜欢的。
陈靖善浅浅笑了声,说:“没什么。明天见。”
电话挂断。
周稚京微微松口气。
青白色的烟雾在室内逐渐弥散开来。
她站在门口,望着沙发上的人。
仔细想想,这两个月里,她究竟有没有想过他呢?
还是想过的。
想着究竟要怎么样的把柄,才能让他对她彻底放手,并且要在他放手的同时,还不被发现他俩曾经有过关系。
这就很难。
她思来想去,就只有一样,就是让他不得安宁,让他这个继承人当的不稳当。
只是这种做法很冒险。
她得找一个能够保住她的靠山,起码得争得过陈宗辞。
她暗自吸口气,轻手轻脚的进去。
从沙发后面,主动的圈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脸上,大量的烟雾吸入肺部。
陈宗辞下意识的挪开了烟,没主动碰她,但也没有挣脱开她的手。
“干什么?”他的口吻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周稚京说:“是有点想你。”
“左右逢迎。垃圾演技。”
他对她此刻行为的评价。
周稚京没有吭声,只是抱着他不动。
片刻后,陈宗辞扯开她的手,将手里的烟掐了。
周稚京则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陈宗辞回头看她的模样,懒得计较,说:“准备晚餐,我去洗澡。”
难得的休息时光,他不能浪费在发火上。
等他出去,周稚京暗自松口气。
她不会做饭,就只能订餐。
她从赵秘书那边了解了陈宗辞的嗜好,他在国外用餐比较随意,回国之后,也比较少外食。
不应酬的时候,基本是回老宅陪老太太用餐。
周稚京订了馥郁楼的精品套餐。
她扫了一圈,觉得这屋子里没有一处是她能坐的安心的地方,就坐在了玄关的椅子上。
微信添加信息又多了几个,都是室内设计师。
她挑选了其中两个背靠大公司的添加。
对方十分的热情,开始跟她聊天,并不直入主题,而是从闲扯开始。
大概是想打个感情牌。
几个来回之后,对方约她一块逛街。
周稚京没回,只是翻阅了一下之前加的几个装修公司的老板,群发了一则消息,让他们做预算报价。
并明确交代,她要百分之五十的点,是否能接受,他们自己看着办。
东林庄开放一天,让他们去量尺。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周稚京正在处理工作,认真的心无旁骛。
他端着水杯,看了半天,她都没有察觉到。
低头太久,颈椎受不了,她抬手揉脖子的时候,余光才看到站在附近的陈宗辞。
她僵住,扭头看他。
陈宗辞:“很有分寸,知道自己只配坐在门口,当看门婢女。”
周稚京顿了几秒,没什么脾气的说:“我在等餐。”
“等着吧。”
他转身走开,去客厅坐着了。
周稚京照旧坐着。
又等了十分钟,馥郁楼的送餐员电话上来,她下楼去拿。
周稚京在厨房里摆盘,走进又走出,全程都没有弄出一丝动静。
没一会,餐桌上摆齐了三菜一汤,一碗白米饭。
“陈总,吃饭了。”
她站在餐桌边上,贤惠的像一位居家的妻子。
当然,如果她身上没穿职装的话。
陈宗辞拉开椅子坐下,说:“怎么不学厨?”
“受不了油烟味。”
他冷笑,“我认识的每一位太太,都拥有一手好厨艺,即便不下厨,但也绝不是五谷不识。”
周稚京沉默以对。
“怎么?多日没见,周助理变哑巴了?”
“没,我觉得您说的很对。我抽空去学。”
陈宗辞垂着眼,也不再说话,沉默的吃饭。
周稚京这一整天,几乎没好好休息过,这会一直站着,小腿又开始发酸,脚底发疼。
陈宗辞吃饭慢条斯理,她盯着他的手,一起一落,恨不得喂他吃饭,还快一点。
周稚京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终于,她实在受不住,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说:“陈总,我喂你好不好?”
陈宗辞没看她,问:“怎么喂?”
“用勺子喂。”
陈宗辞余光看向她,倏地笑了一下,很短暂,但周稚京看的清楚。
她也跟着笑了笑。
饭没吃完,周稚京成了桌上的另一道菜。
一小时之后,周稚京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泡澡。
这里没有她的衣服,她洗完后,裹着浴巾出去,偷偷的钻进他的衣帽间,扒拉了一件黑色衬衣穿上。
原本还想拿他运动裤将就一下,可实在大,根本挂不住。
索性衬衣够长,将重点部位都遮住就行。
陈宗辞在娱乐室放电影。
旁边桌子上还摆了一些吃的东西。
电影刚刚开始,周稚京在他身侧坐下来。
此刻,两人身上是同款沐浴液的味道。
陈宗辞放的是《忠犬八公》。
周稚京看过,后面有些催泪。
全程,陈宗辞都看的极认真,目光由始至终都盯着屏幕。
周稚京却是三心二意。
后面八公一直在车站等永远不会回来的主人,令人心酸。
陈宗辞突然说:“狗比人有良心。”
周稚京闭着眼睛装睡,身子往一侧微微倾斜,最后将脑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微微屏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宗辞始终没有将她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
紧跟着,就听到陈宗辞在她头顶出声,说:“狗的演技都比你好。”
故意压低的声音,像情人在耳侧呢喃,带着无限宠溺。
周稚京心脏被戳了一下,气氛到位,她有一点动情,便抬起头,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近距离的看着他,双眼迷离,温温软软的问:“那陈总是否买账?”
陈宗辞一耸肩,将她从身上弄开,拿了桌上的冰镇气泡水,喝了一大口,说:“不买。收拾干净,自己走。”
她想抓他手腕,被他避开。
旋即,从她跟前走过去。
电影正好结束。
阴晴不定,真特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