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将蓝丝绒的盒子递给林序秋,“上月拍的粉钻。赔罪的礼物。”
林序秋打开看了一眼,兴趣不大,可还是装出高兴的样子,“真好看。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说完,她便随手放在了旁边。
周稚京本想走,林序秋却拉着她进来。
两人之间隔着陈宗辞,周稚京到她身边,得经过他。
隔着裤子,他坚硬的膝盖,顶到了她的大腿。
她稍一抬眼,就对上了陈宗辞的目光。
幽暗的让人心惊。
她在林序秋身侧坐下,与陈宗辞只隔开了一个位置的距离。
林序秋叫人送酒上来,“小叔跟京京很熟吗?”
陈靖善:“朋友。”
“真是巧,京京是我学生,也是我朋友。现在还是陈宗辞的助理,这缘分真是妙。”她用肩膀撞了撞周稚京,问:“当陈宗辞助理感觉怎么样?想打他吗?”
周稚京干笑,“陈总要求高,对我来说是好事,可以让我成长更快。”
林序秋摸摸她的头,“真是乖。这世上怎么能有你这样乖的女孩啊。”
她是在逗猫。
周稚京觉得自己在这个场合里,特别像桌上摆着的骰子,是供人玩乐的。
什么朋友,什么助理,都是乐子而已。
她想到自己以前在花园里逗流浪猫的样子,买最便宜的猫粮,成为它们的救世主。
她朝着林序秋微笑。
酒很贵,她没喝,一口也没有。
结束后。
周稚京一个人抱着手臂,站在路边等网约车。
陈宗辞今天坐的是宾利,车子从她面前开过,没有停留,她看到林序秋跟陈宗辞同坐在后排,林序秋笑着冲她挥手。
陈靖善要送她回家,被她婉拒。
因为她今天不回家。
周稚京这人从小到大,心眼就小,且非常记仇。
因为性格不好,家道中落的时候,遭到很多人嘲讽她,把她当猫狗那么戏耍,把她的尊严全部踩碎。
这感觉真糟糕啊。
……
到了云顶酒店,周稚京接到了姑姑的电话,问她怎么那么晚还不回家。
周稚京站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的东西,说:“今天留朋友家了。”
周茜犹疑再三,说:“对不起啊京京。雅雯怀孕了。她这胎来的不容易,现在又要保胎。津浩又在升职的档口,之前的事儿,就当粉笔字擦了。你姑父说,你上下班现在也不方便,要么在公司附近给你找个房子,要么给你买辆车。”
周稚京开着免提,一边给陈宗辞发微信,一边说:“都不用,我现在这样挺好。等我自己有钱,我会自己找房子。”
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是这么一点小恩小惠能够打发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等,等她得势。
给陈宗辞发完信息后半小时,门铃响起。
打开门不见人,只有一个小纸箱在门口。
她拆开,倒出来,一堆计生用品。
陈宗辞:【自己玩。】
这算是给她的回答吧?
周稚京笑了下,脑子清醒了一丝丝。她没回,直接把陈宗辞给拉黑了。
……
之后的一周,周稚京全情投入工作中,华瑞的工作强度和节奏很快,她需要尽快适应。
总助提议她,可以提升一下学历。
天哪,这么忙,哪有时间学习!
她当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但华瑞内部员工真的很卷。
周日。
周稚京在书店买书的时候,接到陈宗辞秘书的电话,让她送套衣服到馥郁楼。
陈宗辞周日的行程很密。
中午跟人吃完饭,下午要去球场跟人打球,晚上家宴。
她虽然还是个打杂助理,但陈宗辞的工作安排,作为任何一个助理,都得清楚,且随时待命。
周稚京没有任何耽搁,给她的时间不多。
她去指定的门店拿到衣服,再打车到馥郁楼。
他们的饭局还没散。
赵秘书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接过衣服,问:“酒量怎么样?”
“还行。”
“上去替陈总挡几杯。”
今天一起吃饭的都是政要人物,关系都不错,但陈宗辞毕竟还是小辈,他回来,等同于要接手华瑞,人家自然要多敬几杯。
进去时。
包间里气氛颇为融洽,周稚京换了身裙装,进来前,秘书已经把饭桌上几个紧要人物都做了介绍。
这样的高端局,周稚京是第一回遇到。
可男人嘛,食色性也。
看到漂亮的女人,总能被分拨掉一点注意力。
赵秘书找周稚京,就是因为她的脸蛋和身段,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面里。
陈宗辞此刻嘴里吸着烟,他喝了不少,面色微红。
领带已经扯掉,衬衣领口的扣子敞开几个。
他身边的老男人侧身与他耳语,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朝着周稚京直视过来,又倏地轻笑,烟雾从唇间飘出来,那笑容有种说不上的性感。
眼神勾魂夺魄。
手腕上戴着一块深咖色的皮质手表,将他的野性和随性隐藏,伪装成斯文持重。
周稚京保持着矜持,适当流露出几分青涩感,与那几个重要人物推杯换盏,张弛有度。
陈宗辞指间夹着烟,眯眼看着这只花蝴蝶,往自己这边飞。
他身侧的人,说:“这姑娘还挺伶俐。”
陈宗辞侧目,男人的目光像强力胶一样黏在周稚京的身上。
周稚京身上的裙装很贴身,不露,可薄薄布料下的曲线更撩人。她扎了高马尾,颈部线条流畅,整个人显得过分青春靓丽,接近五十的男人对这种青春气息强烈的女人,没什么抵抗力。
陈宗辞抽了口烟,烟雾弥漫下,他墨色的眸越发深,眼底藏着不易让人发现的阴沉。
周稚京最后才到陈宗辞身侧,敬这位重量级的人物。
老男人将手搭在了周稚京的腰上,夸赞,“年轻有活力,是个好苗子。到底是宗辞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出类拔萃。”
陈宗辞坐着没动,他的酒杯从周稚京进来开始,就一直是空着。
没人来给他倒酒了,他的酒全进了周稚京的杯子里。
下午一点整,饭局结束。
赵秘书送了冰水和解酒药进来。
周稚京喝的有点多,头晕的厉害,这会坐在陈宗辞身边,趴在桌子上。
赵秘书过来,想把周稚京带走。
陈宗辞拧开瓶盖,淡声道:“下午周助理跟着我。赵秘书都不会喝酒,万一还有这样的酒局,谁给我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