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哥躲着没现面。”金玲一边扎鞋带,“杜娟,快帮我找找车钥匙,好像在我那个手包里。”
“我跟你去看看。”
陈二牛把手中的药膏交给了杜娟,一猫身,钻进了金玲的车里。
“打电话,问问我姑父,怎么回事?”
金玲显得很冷静,一边驾车,扭头看向了旁边的陈二牛。
陈二牛拨通了五里屯村长朱茂山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却没有传出村长的声音。
“你们想做什么?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人命关天,你妨碍我们执行公务,都想进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警示的男声。
“张队长,言过其实了吧?金旭东不在,您封了蛇园,他们就失业了,无事可做。他们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这么闹下去,恐怕会出大事儿,您那边不好交代,我这边的工作,也难以开展下去。”
接着,便是朱茂山打圆场的声音。
很显然,朱茂山这是按了免提,偷偷给金玲传递信息。
陈二牛和金玲面面相觑,都被惊到了,还想获悉更多的信息。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串串盲音。
朱茂山在现场挂断了电话。
这次两段对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
金家蛇园摊上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警察署的人过来拘捕金旭东。
蛇园的工人与警察署的人闹上了,双方僵持不下。
“你哥该不会做了什么傻事儿吧?”
“我哥一向冷静,绝不会闹出人命的,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金玲也很纳闷。
说金旭东飞扬跋扈可以,她信,说他哥会害人性命,断送金家的基业,金玲打死也不会相信。
“是不是赵甲怀恨在心,在背后捣鬼?”
陈二牛忽然想起了苏招娣的父亲出事之后,金旭东可是把赵甲得罪死了。
金家养蛇,就得圈占林地,而赵甲正是想在林木方面大做文章,秋后算账来了。
“还不知道。”
金玲摇摇头。
……
回到金甲峰下蛇园,金玲远远的就看见了警灯闪烁,两部警车被蛇园的工人,围堵了起来,双方正在僵持不下。
“张队长,我金家一向奉公守法,你带人前来禁封我金家蛇园,所为何事?”
金玲分开人群,神情不善。
金家世代养蛇,被人查封,还是第一次。
“你哥呢?我们奉命拘捕他,他不在,我正在执行第二套方案,禁封蛇园。”
张珣答非所问。
“有话不妨直说。张大队长说是奉命而来,我倒要问问,奉了谁的命令,可有拘捕令?”
金玲不卑不亢,直接说终点。
“署长大人的命令。”
“口说无凭。我金家一向遵纪守法,这一点不敢忘记,有拘捕令,可拘捕我哥金旭东,如果我没记错,如果我哥金旭东确实有罪,也该有法院宣判之后,才有禁封令,禁封我金家蛇园吧?”
金玲越发底气十足起来。
张珣带人前来蛇园,如果有拘捕令,早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何必在此多费口舌?
“署长大人吩咐我们这
么做,我们只管执行,其他的,你得去问问我们范署长大人。”
张珣抬出范元署长压人。
“如果没有署长大人的拘捕令,张大队长请回吧,否则,我也可以控告你们滥用职权,私闯民宅,蓄谋我金家蛇园。”
金玲步步紧逼。
“你们家的蛇酒惹祸了,泡了三年的一条过山飚,咬了人,伤者好像是钱家的人,生死未卜……”
朱茂山上前一步,在金玲的耳边小声提醒。
原来是钱家人在背后搞鬼。
理论上,毒蛇泡酒三年,还能存活下来伤人,是成立的,但现实中,金玲还是第一次听说。
又不是直接咬死了,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有陈二牛在,治疗一个毒蛇伤人,还不是手到病除?
金玲心底有谱了,如果伤人的毒蛇出自金家蛇园,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因为,金家祖训有遗训传世,大凡用于泡制药酒的毒蛇,都必须清除毒牙毒腺,违反祖训的事情,乃是金家的大忌。
“你们现在不是要着急拘捕我哥问罪,而是要救治被毒蛇咬伤的人吧?”
金玲一旦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开始发难了。
“救人是医院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拿人。”
张珣死咬住拘捕金旭东不放,软硬不吃。
“我信不过医院救治毒蛇伤人,要是你们拖延时间,耽误了伤者最佳的救治时间,闹出了人命,你……张珣,还是你们的署长大人,范元范大署长,敢负得起这个责任,敢负得了这个责任?”
金玲
一路挑挑拣拣,直接命中要害。
张珣嘴上无言以对,心底确实没了底气。
“你几个意思?医院都信不过?分明就是刁难我们执行公务。”
张珣的一个手下,神色不善。
“你们一没有拘捕令,二没有法院的禁封令,就想封我金家蛇园。你们这群蛀虫,吃着喝着住着用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却不帮一点人事,我要去廉政公署投诉你们滥用职权,擅闯民宅,草菅人命!”
金玲都不拿正眼看人,霸气侧露,咄咄逼人。
“我们走!”
张珣被气得快冒烟儿了。
这事儿说到底,就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遭殃。
金河钱氏家族惹不起,但五里屯的金家,也不是省油的灯盏。
“等等……张大队长,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金玲就是就事论事,一向奉公守法,但你还没有告诉我,谁被毒蛇咬了,现在住在哪家医院。”
金玲拦住了张珣的去路。
“钱斌,金河医院。”
张珣的一个手下,丢下了一句话,转身而去。
……
“走,我们现在就去金河医院。”
陈二牛看着呼啸而去的警车,催促着金玲。
两人火急火燎的直奔金河市而去。
没费多大的功夫,陈二牛就找到了钱斌。
走入急救中心,陈二牛愣住了。
原来钱斌还是个熟人。
这货就是钱二黑的堂弟钱瘦子。
那个戴着黑色眼眶,绑走雷蕾,中了他痒痒风和软骨瘫的家伙。
“怎么?你们认识,还是真
没救了?”
金玲不禁心底一紧。
他们现在也还没有了解钱斌具体的状况,故而金玲担心不已。
她不是担心陈二牛的医术,而是担心那群只知道混吃等死,不干实事的家伙,耽误了钱斌最佳的救治时间。
“没事儿,有我在,钱瘦子想死都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蛇毒,一条喝醉的过山飚而已,能要了他的小命?”
陈二牛给金玲吃了一剂定心丸。
他们此刻,是以朋友的身份来例行探视的。
接着,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钱斌的家属,说服他们让陈二牛接受钱斌的救治。
陈二牛很快就通过陈怡梅,找到了钱二黑的电话,拔了过去。
“你谁啊?”
钱二黑火大了。
谁这么不开眼,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本来,他不想接的,但是身下的女人拿起了电话,直接放倒了钱二黑的耳边。
“你倒是真健忘,怎么?这么不待见我?我问你点事,不打扰你的好事……”
陈二牛隔着电话,都听到了一串串牙缝里蹦出的酥骨吟唱。
钱二黑这货,正在办事……
“钱斌钱瘦子中了过山飚蛇毒,如果不想他嗝屁,就把他从金河医院转出来交给我,立刻,马上。”
陈二牛言简意赅,直接说重点。
“喔……丢xx母!”
钱二黑诅咒个不停。
“你不行诶!三秒吧?”
陈二牛隔着电话,取消钱二黑哪个方面不行。
“你才三秒!你们全家都三秒!”
钱二黑差点把电话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