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说话。”
陈二牛抽搐鼻子，然后凑近了左琳琳的嘴边。
他一开口，就把众女的心神都拉了回来，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啊——”
左琳琳很配合的发出了一串串声音。
“再吐气长一点儿，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的劲儿。”
陈二牛凝神聚气，把手掌落在了左琳琳肺部。
那是肺部所在的地方。
左琳琳呼出的气息太短了，很多病灶的气息，不能全部释放出来，他得加以辅助。
以自己的“回春真气”，刺激左琳琳的肺活量，方能进一步的“以气而断”。
“啊，啊，啊——”
左琳琳吐气张嘴。
这一长串的发声，在外人听来，完全变了一种味道，立马招来了一片生吞活剥的眼神。
“一对狗男女！贼心不改，狗改不了吃屎！”
陈怡梅心底咒骂。
“瞎摸人家肚子？”
杜娟的脑子里炸开了。
“陈爷……怎么没见你对老娘……”
朱颜抚肚子妒忌，俏脸绯红。
陈爷太禽兽了，给人治病，还占人便宜。
“胀痛吗？”
陈二牛话一出口，众女就满头黑线了。
数女虎视眈眈在前，他居然问这么不着调的问题。
误会大得去了。
这是在刺激病人肺活量，好不？
“有点儿。”
左琳琳病态的脸上，乍现一抹红晕，转瞬即逝。
“我就说嘛，不可能是……”
陈二牛在心底里咕哝。
虽然是自己咕哝，但是后面的几个字，还是被他讳忌隐去了。
他依旧讳忌隐去的
几个字，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性讳忌。
陈二牛讳忌的几个字便是：祝由术。
初次，望气而诊，以气而断的结果，不够准确。
左琳琳的病灶过于复杂，陈二牛第一次见到这种病人。
初次诊断的认知里，他以为真是活见鬼了，以为左琳琳被人下了祝由术，不然腹中胎儿不可能还活着。
但此刻，陈二牛确定不是这种禁忌之术的杰作，左琳琳腹中胎儿，生命迹象稳定，即将临盆降世。
因为，他真实的分辨出了五脏六腑的活人气息。
以回春真气，刺激肺活量，左琳琳吐出的气息，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问题来了……她的腹部脏器，严重移位，几乎到了胸腔下部了？
望气，有外望和内望之分。
根据病人身体表面散发出的气息和呼吸的气息，诊断病人的病灶，称之为外望。
“望气，见闻，问药，鬼切”，这是他给人看病的日常。
望气有外望和内观之分，见闻有眼界之妙和身心之妙……
很快，陈二牛从左琳琳呼出的气息之中，解析出了其中一种病灶的气息。
肝腹水。
左琳琳的宫外肿瘤，就是被这些腹部积水阻止变大的，被包裹了起来。
继而陈二牛眉头紧锁，得出了一种大胆的推断，为自己长了一份见识。
左琳琳的腹部脏器严重移位，乃是腹水胀气所致。
左琳琳生命力之顽强，前所未见。
换作常人，恐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具体的病灶，是不是这样的结果，一试便知。
龙女神针破
宫。
此宫非彼宫，乃是龙女神针内切的一个专用术语：
鬼穴十三宫之一的“鬼宫”。
以银针排除巨量的腹积水，便可知其分晓了。
“还得通知你的家人过来，接下来的治疗，时间有点长……”
陈二牛不得不谨慎行事。
左琳琳这么重的病症，身边没个人陪同护理，不行。
这是其一。
另一方面，且不说诊金费用方面的事情，要是在治疗的过程之中，要是发生点突发状况，谁能得了这个负责？
医生好心救人，却被人讹上了，最后赔得倾家荡产的事情，这类事情不是没有过。
“只要你信我，我可以免费给你治疗。至于结果嘛，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陈二牛没有把话说得很满，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谢谢你，我……”
左琳琳滚出了两行热泪。
巨额的医疗费，无力支付，让她已经绝望了。
她自己都差不多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现在忽然有人说可以免费给她做治疗。
惊喜来得这么突然，猝不及防。
这是天大的好事，她如何不感动？
“去拿药丸来。”
陈二牛把手伸在杜娟的面前。
“什么药丸？”
杜娟明知故问，忽然心疼了起来。
左琳琳现在无比虚弱，陈二牛索要的当然是她精心研制的药丸。
滋补气血丸。
“你把人都给我捡回来了，几枚小药丸，还舍不得么？”
陈二牛在杜娟的耳边，哼哼低语。
这种话，他自然不会让其他人
听到，尤其是左琳琳。
故而，他说的语速极快，声音又特别小。
除了杜娟之外，苏招娣雷蕾等人根本不可能听得见，分辨得出他们在说什么。
“现在就要吗？我去拿。”
杜娟故作刚刚明白的样子，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叫什么事儿！
本来只是出于好心带回来一个寻医问药的病人。
现在倒好，捡了个赔钱货回来，血本无归。
诊金，用药费用一个子得不到，还得管吃管住。
“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杜娟很快释然了。
只要陈二牛治好了左琳琳，还怕没有收入么？
左琳琳现在没钱支付诊金，是不错，但是她的病好了，可以赚钱啊，完全可以慢慢还啊！
一念至此，杜娟忽然不那么心疼了，直接拿出了一大把药丸，满心欢喜的交给了陈二牛。
“全在这里了，就这么多了，你省着点用。”
杜娟在陈二牛的耳边低语。
陈二牛给左琳琳服下了一枚滋补气血丸，然后准备开始治疗。
一次性的全部排除左琳琳的巨腹积水，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左琳琳的脏器长期被挤压移位，在体内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一次性的排除腹部积水，多年承受巨大压力的腹部脏器，一下子会很不适应。
稍有不慎，左琳琳会有性命之虞。
慢慢减压，舒缓腹部脏器的压力，才是上策。
巨量的腹部积水，只能一点点的排除，一天排除一点，才是正确的救治之发。
“该干嘛的干嘛去，看什么
稀奇？”
陈二牛最烦别人围观施针，有些不适应。
更重要的是人多嘴杂，影响他下针施救。
苏招娣等人悻悻的散去，只留下了杜娟在一边打下手。
杜娟拿出了一只铁盒子，倒上了药汁，煽动炭火炉子，给银针消毒。
“初次施针，不需要你配合，放松一点，不需要那么紧张。”
陈二牛嘴中说道，封住了左琳琳的昏睡穴。
须臾，陈二牛在巨肚之上扎了下去。
“噗！噗！噗！”
手起针落的瞬间，有液体从针孔里滴落了出来。
银针长三寸三分，几乎全部没入了巨大的孕肚里面了，只留下了尾端。
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席卷而至。
“接住，别洒在外面。”
陈二牛正在分辨腹部积水的气息。
“哦。”
杜娟捂紧了鼻子，拿来一只罐子，赶紧接住了涌出的臭液。
数分钟之后，陈二牛果断收针。
初次的破宫排水，不敢太多，陈二牛把剂量控制在300毫升左右。
“帮她清洗一下，免得有异味。”
陈二牛吩咐了一声，然后端起罐子，走出了院子。
但他回来的时候，却是看见朱颜在清洗左琳琳的巨肚，杜娟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便抓了朱颜做壮丁。
“也就是你不知道心疼人，也就是我这个粗人，才受得了这股怪味，你嫂子哪受得了，在吐呢。”
朱颜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继续用毛巾给左琳琳擦拭大肚子。
“我怎么忘了这事。”
陈二牛一听说杜娟吐了，就往洗手间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