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事情的起因是叶问寻发现自己的影子不对劲。
她尽量表现的什么都没发现,想去找其他人,她至少得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个例。
如果大家都一样,那就是游戏搞的鬼,是正常现象,如果是个例,家危,速归。
不过很明显,她的演技骗不过对方。
“我都看到了。”阴影的颜色越来越深,逐渐变成浓重的黑色,从中凝结出了一个人形轮廓。
再然后,在这黑雾里,露出了一张脸。
很正常的模样,五官甚至能称得上秀气,只不过全身上下只能看清一张脸,难免会让人觉得诡异。
“你也是特殊的,和时宴一样,都需要重点关注。”他的声音很奇特,断句也很奇怪。
而且,相对来说比较好抓。
这么想着,影子突然发难。
叶问寻的反应很快,她第一时间用了拟态,长长的藤条甩向对面,却挥了个空,影子没有实体,像虚无缥缈的雾气,即使打中了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她顺势改变了方向,用藤蔓和枝条把自己裹了起来,裹了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
然后,扎根于地面,她出不去,别人也没办法进来,更不可能把她带走。
影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防御方式。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他难得生出了几分困惑的心思。
【玩家,你的背包里还有一些特殊的种子,把它放在周围。】
无限系统的语气甚至都带上了几分急切,这个影子是惊悚直播那边的,恐怕还不是什么普通主播或者观众,能悄无声息越过游戏的防护墙,本身的强度就不容小觑。
种子落在地上,很快就长出了巨大的荆棘,上面的尖刺甚至有人的手臂那么长。
自身有藤蔓围着,再加上游戏道具无法伤害使用者的机制,叶问寻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影子被彻底隔绝在外,他盯着这团荆棘看了一会,阴影化身胳膊,似乎长出了血肉,他的指尖燃起了火苗。
时宴人偶找准时机,傀儡丝顺着缝隙钻了出去,缠绕在影子的胳膊上。
但是影子对时宴非常了解,几乎在傀儡丝碰到他的一瞬间,又重新分解了自己的身体。
“把我扔出去吧。”时宴收到了一定的限制,本体换不过来,人偶的躯体调动的力量也有限,现在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自爆。
承载着一缕灵魂的分身自爆,就算杀不死对面,也能重创他。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叶问寻的声音很轻,但意外的坚定。
她催生着这些枝条,数量越来越多,和影子打起了消耗战,“这么下去,肯定会有人过来。”
影子需要隐藏自己的存在,恐怕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继续和她耗。
实在不行,她就再试试能不能控制住这个家伙。
好在事情没有再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是什么。”荣城烟声音带着几分惊奇,“新引进的特殊品种?”
叶问寻控制着藤蔓,扯开了一个缝,往外看了一眼,影子已经消失了,也有可能是重新藏了起来。
他的能力太适合躲在暗处了,可以融入在任何物品的影子里,无论大小。
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荣城烟出门的排场很大,身后跟着一堆人,扇风的扇风,遮阳的遮阳,还有专门端着水和茶点的。
层层叠叠的枝条藤蔓逐渐消失,露出了里面的人。
满打满算觉醒这个能力也没多久,这回完全是透支使用,叶问寻有些脱力,差点倒地上。
之所以是差点……她被荣城烟接住了。
“干什么。”荣城烟眉头轻佻,嘴唇红得明艳,“想碰瓷?”
叶问寻摇了摇头。
因为有外人在,不能表演大变活人的时宴:!
他切断联系,快步往叶问寻这个方向赶。
“刚才的事情我也不多问了,反正你们总有一些特别的手段。”荣城烟的态度还算不错。
她讨厌耍心眼的人,所以,叶问寻这种没什么心眼的,她看着就觉得顺心。
又和叶问寻聊了几句,荣城烟被哄的眉开眼笑,连点心都分了出去。
时宴回来后,就开始往叶问寻身上塞道具,可能是对道具不完全放心,他又拿出了几个人偶。
这些人偶没有脸,看上去比较粗糙。
“它们相当于特殊的炸弹。”时宴觉得很有必要给叶问寻准备一些杀伤力很强的东西防身。
叶问寻能感觉到时宴的不安,于是,她轻轻地抱住了时宴。
“没事的。”叶问寻声音温柔,“还记得我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插件吗,刚才太着急了,我自己都忘了,其实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都不会有事。”
时宴摇了摇头,“对方似乎有备而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对惊悚直播产生了实打实的杀意,如果是之前的举动是为了回去交差,不得不做这些任务,那么现在,就是他个人想要这么做。
“这件事也得和江晏瓷他们说一声。”叶问寻发现了,和惊悚直播扯上关系的,没有一件好事。
“江晏瓷啊。”时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那个能力……你告诉他,可以开始在这里挣外快了。”
不然就得烧积分,虽然江晏瓷多半也会同意就是了,但能有更好的方案,为什么不用呢。
“你不和我一起过去吗?”
“不了,我去处理一下那边的痕迹。”时宴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江晏瓷在听到叶问寻转述的那句话后,沉默了片刻,随后,他身子往后一靠,把扇子盖在了脸上。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叶问寻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晏瓷他们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听到最后,沈浮生突然冷哼了一声,几乎是彻彻底底沉下了脸,“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其他人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沈浮生闪动的粉眸中,流露出了几分戾气,“我的话有时候还挺准的——”
“他们在自取灭亡,绝对笑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