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陆老太太依旧坚持，“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做手术的。”
男医生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提供两条路。第一，你选择放弃治疗，安安稳稳地在家里渡过后半辈子；第二，你选择手术，我们立即帮你安排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陆老太太蹙眉，没有吭声。
男医生继续道：“您考虑清楚。”
女医生则趁热打铁道：“陆老夫人，您要相信科学技术，现在社会科技日益发展，癌症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神秘恐怖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把癌症攻克的。”
陆老太太沉默着。
良久，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再想想吧。”
“行，您再想想，毕竟每个人的意愿都很重要，希望您不要辜负我们对您的信任。”男医生说道。
“我会慎重考虑的。”陆老太太回答。
男医生点点头，说道：“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什么需求的话，随时按铃就好。”
说完，男医生便和女医生退出病房。
房门被关上。
陆老太太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陷入沉思。
陆渊见母亲迟迟不动弹，忍不住问道：“妈，我在这里陪您吧？”
陆老太太摇头，“你回去吧。”
“可是您这样子，让我怎么安心。”陆渊说。
“没事。”陆老太太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
陆渊还想劝说，可是看到母亲疲惫的神态，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好，那您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就看见楚熹出现在门口，“阿渊，妈，我来了。”
“熹熹来啦。”陆老太太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快进来。”
楚熹点头，走到陆老太太病床边坐下。
“妈，您感觉好些了吗？”楚熹关切问道。
陆老太太点头：“嗯，我好多了。”
楚熹又道：“妈，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医院方面是什么评价？”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语气幽远，说：“医生说，这次癌细胞复发，比上次更严重了。”
楚熹怔住，一脸茫然：“癌细胞怎么会……”
话未说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陆渊注意到妻子的变化，不解地询问：“怎么了？”
楚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
“哦。”陆渊应声，不疑有他。
正巧这时，女护士推门而入。
她拿着记录单递给陆渊，说道：“陆先生，您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陆渊接过检查单，仔细阅读，神色凝重起来。
楚熹不由伸长脖子去看，但因为角度问题，并未看到检验单内的具体数据。
陆渊将检查单交给陆老太太，郑重其事地说道：“妈，医生说您的病情加重了。”
陆老太太神色自若，微微颔首，算是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她将检查单叠好，放进枕套里，说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公司忙去吧，别在这里守着了。”
陆渊还是犹豫，似乎在纠结该说什么。
“你也别担心了。”陆老太太安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
陆渊无奈妥协，叮嘱母亲注意身体和饮食之类的话后，便离开病房。
楚熹送陆渊下楼。
“妈的胃癌已经恶化了，我怕她扛不住，得想办法让她做手术才行。”
“妈不肯做手术的话，咱们就只能请国外的医生过来了……”
楚熹喃喃自语。
陆渊转身握住她的肩膀：“这件事，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妈说。”
“好。”楚熹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陆渊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轻声说道：“傻瓜。”
“你赶紧回公司去吧。”楚熹催促道。
陆渊低眸注视着楚熹，眼中流淌着难以言喻的深情与宠溺，他抬起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晚饭前，我会准时回家的，记得给我留门。”
“嗯。”楚熹仰头，亲吻了一些陆渊的侧脸颊。
目送陆渊的车渐行渐远，楚熹转身回到病房，看见陆老太太此时正坐在病床上翻阅报纸。
“妈。”楚熹喊道，“吃早餐了吗。”
“嗯。”陆老太太点点头。
“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楚熹问道。
陆老太太放下报纸，说道：“挺好的。倒是你，昨晚睡得好吗？”
楚熹点头：“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陆老太太说道。
楚熹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妈，听您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做手术了，对吧。”
“是啊。”陆老太太淡淡笑了笑，说道，“癌细胞扩散速度越来越快了，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就来不及了。”
“可是……”楚熹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先确认清楚，到底哪种治疗办法最管用。如果您的身体状况允许，或者说，您真的能够支撑到做手术，咱们再决定要不要手术。毕竟，手术风险太大了。”
陆老太太闻言，表情微顿。
片刻后，她叹气，说道：“我也是这样考虑的。”
楚熹松了口气，又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观察观察，等确诊之后，再做手术，这样您的身体状况也更稳定一些。”
陆老太太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
两人谈论完这件事后，楚熹又和往常一样，伺候陆老太太吃早餐。
等陆老太太吃饱喝足之后，楚熹扶着陆老太太躺下，帮她掖好被角，说道：“妈，您好好歇着，我先回公司了。”
陆老太太微微颔首，叮咛道：“路上小心点。”
楚熹笑着答应，替她拉了拉被褥，随即起身离开。
陆渊回到公司后，处理积压的工作。
助理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汇报工作。
陆渊坐在办公桌后，翻阅文件。他的目光专注而锐利，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助理停下汇报，小心翼翼问道：“boss，需要我把财务部的报告取过来吗？”
陆渊摇头，淡淡道：“暂时不需要。”
助理立即退出去。
办公室恢复平静，只余下陆渊翻页声和电脑键盘的运转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