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只是淡淡道:“看来已经是狗急跳墙了。”
温思尔对陆绎澜这个表情很熟悉,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心中有数,不由得有些诧异。
“王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绎澜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起身,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跟着白云潇大步走了出去。
温思尔在原地愣了片刻,转头看向“温思尔”,“师兄,他什么意思?”
“温思尔”面无表情的把她艰难的半抬起来的身子按了回去,冷声道:“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温思尔:……
她目光哀怨的看着对方,幽幽道:“师兄,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了。”
——
今日起了大雾,空气都是雾蒙蒙的,带着阴冷的湿气。
陆绎澜的袍角沾染了湿意,他站在断崖的边缘,垂眸往下望过去。
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声响,他的脸色很冷,薄薄的晨光在他的脸侧投下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冰冷到难以接近。
白云潇站在陆绎澜几步远的地方,垂着头,只时不时看看陆绎澜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阴冷。
今天王爷的心情好像格外的不好,自己还是不要上前去触霉头比较好。
他们站了片刻,不一会儿,陆绎澜眉梢微微一动,随即转身,淡声道:“点烟,收网。”
白云潇一凛,立刻躬身道:“是!”
有人转身匆匆地离开,不一会儿,一道长长的浓烟滚滚
而上,呼啸的哨音尖锐的响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自下方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刀剑碰撞的声响。
只是树林太过茂密,将所有的一切都阻隔在外。
陆绎澜径自走向营帐,只是近前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帘帐外头站定了脚步,迟迟没有走进去。
里头,温思尔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抓心挠肝的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压低声音,小声道:“师兄,你听见了没,外头什么声音?”
“温思尔”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径自给温思尔把着脉,闻言淡淡道:“云州军被两面包抄了。”
温思尔睁大了眼,“你从何得知!?”
“呵。”
温思尔:……
她还是闭嘴吧,感觉师兄还没有消气呢,自己少说少错。
这么想着,温思尔便开始闭目养神,虽然身体虚软的不太能动,但是她的心思却很是活络。
看这个样子,陆绎澜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但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他们可以说是一直待在一块儿,甚至刚到云州的时候就中了埋伏,陆绎澜还昏迷了一整天,后面就收到了怀赦王出事的消息……
想到这里,温思尔脑中一闪,顿时明白了过来。
只是还不等她多想,营帐外传来一阵含笑的声音,“你在外头站着干什么?”
温思尔立刻就睁开了眼,而坐在一旁的人眉梢微微一动,将放在一旁的斗笠拿起扣在了头上
,遮住了面容。
很快,营帐被掀开,温思尔忙顺着看过去,果然对上了一双温和的金色眸子。
“王爷!”温思尔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怀赦王,莫名有些激动,只是身上又绵又软,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窘迫的眨了眨眼,“在下多有不便,请王爷恕罪。”
陆渊离温声道:“温大人不必多礼。”
温思尔一抬头,这才发现陆渊离的额角包着纱布,肩膀手腕都被缠了起来,还有隐隐血迹透出来。
她顿时有些急,“王爷受伤了?”
陆渊离淡声道:“小伤,无碍。”
温思尔一看那渗出来的血迹,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伤,看着陆渊离受伤的地方这么多,她也大概能猜到必定是十分凶险的。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一声冷冷的“咳”打断了她的话。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陆绎澜站在陆渊离的后半步位置,脸色冷冷的,周身气势也冰凉,这一句不知道是对陆渊离还是对温思尔说的。
温思尔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陆渊离也不恼,只是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看着陆绎澜,“怎么,心情不好?”
陆绎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只是脸色仍旧很臭。
温思尔不知道谁又得罪了这位祖宗,但是心里又实在是想知道,憋了憋,还是没忍住问道:“王爷,之前探子来报,说威武骑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陆渊离:“我们发现了云州私下豢养私
兵的地方,不小心惊动了他们,不得已便隐匿踪迹藏在了山上。”
温思尔闻言恍然,“难怪他们会狗急跳墙!”
竟然在他们刚到云州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原来是因为早就败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想要先下手为强!
“那后面是……”温思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绎澜。
陆渊离知道温思尔想要知道什么,便也言简意赅道:“我的人得到了你们进入云州的消息,于是便赶来和你们会和,和老三取得联系后,便商量好了这么一出瓮中捉鳖。”
云州军以为他们是瓮中的鳖,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温思尔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此时也立刻明白了过来,便点了点头。
虽然陆绎澜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但是自己一个下属,做好本职工就好了,也没身份质问什么,于是也不出声了。
陆绎澜看了她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却只能冷着脸,对陆渊离道:“让军中的大夫去给你换药。”
“那本王就不打扰温大人了。”
陆渊离颔首告别,径自离开了。
陆绎澜却在原地站了片刻,在温思尔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懊恼的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始终没有出声的人,最终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转身就走。
温思尔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就被“哼”了,她直接被气笑了,扭头看着“温思尔”。
“这人什么毛病!”
纱幔底下的
脸色看不清晰,只能听到她清清淡淡的话。
“又不是第一次了,也就你能忍。”
温思尔:……听听这叫什么话,是她想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