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刚绕到楼梯口，就看到方明朗站在两层台阶的转弯处倚墙而立，似乎在思索什么。
她眉眼沉了沉，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方明朗转头，就与宁霜对上了视线。
他上前一步：“小宁，今天的事情，不是表哥和明姝的责任，这是经过我同意的，我希望你不要乱说话。”
宁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明朗，我们谈谈吧。”
方明朗没有拒绝，宁霜转身上楼，他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顶楼，待站定，方明朗正要继续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宁霜却先主动开了口：“你想不想要明姝？”
方明朗惊了一下，忙道：“我之前都说了，我对我表嫂没有……”
“方明朗！”宁霜语气不重，却透着几分无奈：“你怎么这么窝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爱江战，我不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方明朗蹙眉：“我表哥是有妇之夫。”
“那又怎么样？是我先喜欢的，明姝才是后来者。”
宁霜说着摆了摆手：“我不跟你争论这些，明朗我只问你，你到底要不要明姝，如果你想要，我们联手吧！拆散了他们后，我嫁江战，你娶明姝。”
方明朗一脸诧异的看向宁霜，觉得她简直就是疯了！
“那是我的表哥和表嫂！”
“我知道，这层关系的确会尴尬，所以，事成之后，我会拉着江战回京市，你跟明姝留在这里，如果你怕你们表兄弟以后见面尴尬，我们以后也可以尽量不要再碰面，只要我们各自跟自己爱的人共度余生，这些问题都可以克服，你说呢？”
方明朗以前真的不知道，宁霜竟然……
“小宁，我知道你对我表哥的感情，从前，我也一直觉得你们很般配，我甚至希望你跟我表哥能够修成正果，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结婚了，我表嫂也怀孕了，其实你很清楚，你没有机会了，那你何必继续下去呢？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已经有些偏执了吗？”
宁霜双拳握紧，“有了孩子又怎样？明姝凭什么用孩子牵绊江战，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我才是……”
“他们是结婚在先，孩子在后，你还看不出来，我表哥爱明姝吗？”
“我不信！我快23岁了，从情窦初开以来，我就没喜欢过别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满京市的人都知道，我会是他将来的妻子，你让我……怎么放手？”
宁霜说着，哽咽的哭了：“我不放手！我要趁着京市还没有他结婚的传闻出现之前，把他抢回来，明朗，你到底愿不愿意与我联手？”
方明朗一脸凝重，摇头，“我不愿意，我不会这么做的。”
宁霜呼了口气：“无所谓，我会尽我所能的，把他抢回来的，一旦我成功了，你母亲喜欢明姝，她一定会帮你争取到明姝的，到时候明姝就是你的了。所以我希望，即便你不帮我，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帮我保守好秘密，不然，我也会把你难以宣之于口的秘密，告诉江战和明姝的。”
明朗愣了一下，微微握了握拳：“别执着了，你不会成功的。”
“我会！”
宁霜转身率先离开了天台，方明朗走到天台边，双手紧紧交握着，看着远处的天色，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他终是摇了摇头：“疯了……”
他回到科室，没忘记明姝的嘱托，将明姝情况特别危险，不一定能抢救回来的消息传达了出去。
正打算离开的黄德江，在周围这些无聊闲人的‘围攻’下，到底没能起来。
在一波一波口口相传的‘讨伐’声中，跪了半下午。
他本来是想制造‘舆情’，勾起旁人的同情心，给明姝他们施加压力的，没成想物极必反。
最后他还是借口上厕所，一瘸一拐的去了洗手间躲了一会儿后，才乘人不备逃走了。
这一下午，人没救成，自己的脸倒是丢尽了，简直就是他这半辈子最大的耻辱。
等他离开后，方明朗就下楼去让江战带着明姝重新回了心内科病房，并跟两人说了黄德江的情况。
知道黄德江是逃走的，明姝笑坏了：“活该，他以后要是再敢来，我还收拾他。”
江战揉了揉她的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再来了。”
明姝莞尔一笑，谅他也不敢。
方明朗没打算打扰两人，便说自己先去忙了。
可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又折返回来，“表哥，你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江战点头，让明姝先休息一会儿，就起身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方明朗办公室，方明朗让江战坐下后，他自己靠坐在办公桌边，语气有些凝重：“表哥，你注意过宁霜的状态吗？”
江战语气淡淡的，“没有，她的事情不必跟我说。”
方明朗看着江战冷淡疏离的样子，其实也有点替宁霜惋惜，要是她能看清楚表哥对她的冷淡，及时止损多好。
“表哥，她状态不太好，很偏执，说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你。”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方明朗紧张了一下，私心里并不想让表哥知道自己龌龊的心思，便蹙了蹙眉，没做声。
江战见他不说，也无心窥探别人的秘密，便淡淡的道：“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去跟舅妈聊一聊，让舅妈尽快跟院里商量，年后把她调回去。”
这点话语权，方书玉还是有的。
方明朗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
方明朗摇了摇头，“没了。”
“嗯。”
江战没多话，起身，方明朗忽然问道：“表哥，你从头到尾，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宁霜吗？”
江战语气依然寡淡：“没有。”
他说完就走，方明朗迟疑了一下，再次出声：“宁浩哥死前，你也没有喜欢过她吗？”
江战停住脚步，回头目光凉且淡的落到了方明朗的身上。
看到这眼神，方明朗莫名就觉得……他似乎说错话了。
可话都已经说了，他还是硬着头皮的继续问道：“你对她的态度，好像是从宁浩哥走了之后，才开始变了的，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