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缘分吗？
昨天在酒吧相遇，今天在殡仪馆还能看见他们。
沈北完全闹不懂博涛和任千娜这是玩的什么套路。
这里又不是酒吧，无法提供快乐和亢奋的情绪。
完全就是悲伤压抑之地。
他博涛敢在这里撒钱哈哈大笑吗？
完全无法提供给情绪价值啊。
“有钱人的癖好真是难以捉摸，还好，这个世界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沈北自言自语着。
沈北也没想多管，继续向着殡仪馆财务室走去。
但没几步，脚步一顿，思索一会，转头对着庄毕凡说道：“你去监视下博涛和任千娜。”
庄毕凡神色困惑的歪歪头：“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虽然白薇委托庄毕凡看着沈北别闹事。
但庄毕凡可不是沈北的下属。
严格来说，庄毕凡是军人，身份来讲，还要比沈北高一级。
但两人近期处的不错，庄毕凡才没说出“你凭什么指挥我”的话语。
只是问了问理由。
沈北异常诚恳的回答：“我怀疑他们两个的钱不是正路来的。”
庄毕凡嘴角一抽：“你直接说你想黑吃黑就完了。”
沈北环抱双臂，上下打量着庄毕凡，发出啧啧声：“白薇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庄毕凡：？？
“你看。”
沈北扬扬下巴，往自己脸上贴金继续说道：“白薇让你跟我混，你的智商都见涨了。”
庄毕凡：……
“不过呢，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对别人掏心掏肺。”
沈北继续嘚吧嘚吧：“虽然你蹭我的智商，但我肯定不能收费的，你若是给的话，我若不要，就是扫了你面子，这就——喂！我还没说完呐！”
庄毕凡受不了沈北这种大言不惭的自我吹嘘，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污染，干脆果断的转身离开，去监视博涛和任千娜两人。
沈北切了一声。
不懂人情世故啊。
你给千把块的，咱们的友谊小船是不是更坚固了？》
等翻船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拉你几把呢。
好污的词啊……
沈北摇摇头，转身上楼，来到财务室。
不得不说，现在的财务室比银行都繁忙。
这一次的车祸至少二十多个家庭惨遭悲痛，亲人离世。
可尸体不能就丢在这里不管。
存尸费，吊唁费，房间使用费，整理遗容费用，专业团队主持，各种花圈，哀乐，火化，骨灰盒，墓地等等。
除了呼吸不要钱，处处要钱。
这钱还不能不给。
死者为大啊。
死者最后花的一笔钱，无论殡仪馆怎么收费，也得咬牙往出拿。
屋内的各位家属都是来交钱，只有沈北是领钱。
片刻的功夫，排队轮到沈北。
那工作人员一脸沉重的问道：“先生，你是哪位逝者的家属？”
“误会了，我给布进打下手，过来领工资。”
“哦哦哦，布进确实打过招呼，没问题。”
工作人员可不为难，直接点现金。
点到一半，工作人员尝试着说道：“不要……给你换成骨灰盒？”
沈北：？？
“让我想想……”沈北眯着眼睛：“我捅你需要判几年。”
“别……”
工作人员缩缩脖子：“早晚都有这一天嘛……”
你他妈给我滚粗！
工作人员痛痛快快给沈北五千块。
不差钱。
一个骨灰盒的价钱罢了。
领到工资，今天的工作任务就算结束。
这还是沈北第一次获得最高的基本工资。
dj场有提成不算。
“还是死人的钱好赚啊。”沈北走出财务室，抽抽鼻子：“花的比烧的都快。”
沿着楼梯下楼。
沈北抄近路想要离开去看看博涛和任千娜到底搞什么鬼。
拐了一个弯。
是一条走廊。
左侧的尽头是一个双开门的房间。
上面挂着牌子仪容整理室。
应该就是布进的工作间了。
沈北颇为好奇布进的工作流程。
将来自己打零工若是招工化妆师啥的。
可以提前学学手艺。
几步走过去。
沈北本着不打扰布进的原则，轻轻推开房门。
万一声音太大，容易吓到人。
脑袋探入房间。
一眼扫过去。
二十多个不锈钢推车上摆放拼装的尸体。
布进埋头工作，将断肢处进行缝合。
然后拿一些劣质的化妆品，在死者脸上涂抹。
画的他妈跟鬼一样，更他娘的吓人了。
沈北看的直摇头，这布进一定很抗揍。
家属能接受嘛……
就在沈北打算离开之时，目光猛然发现怪异的现象。
那布进在缝合好尸体，打理好仪容之后，右手放在死者的额头上，五指一抓，轻轻一拉。
竟然从死者的额头上拽出来一道乳白色的光晕！
这光晕似乎温润而柔和。
给沈北一种……残留的生命气息。
“什么玩意！”
沈北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第一时间就想到，这布进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武者！
也就只有武者才会这种奇奇怪怪的能力。
但沈北有些想不明白，那乳白色光晕是什么？
布进是怎么发现能从死人身上拽出这玩意的？
有什么用？
下一刻。
沈北目光所见，布进将那乳白色的光团送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布进吧唧吧唧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整理下一具尸体。
沈北是越看越迷糊。
你说布进在残害生命？
但死者情绪很稳定啊。
沈北歪歪头，退后一步，轻轻关上房门，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
伸手用力敲门。
当当~~~
“布哥在么？布哥！”
沈北扯脖子喊着。
“在，进来吧。”
沈北大大咧咧重新推门而入。
“忙着呐。”沈北一脸笑嘻嘻。
布进放下手上活计，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上面的人没给你开工资？没事，我去找他们，给他们脸了！”
沈北连忙摇摇头，往布进兜内揣几张钞票：“工资结算完了，我也不能忘本啊，这是给你的，买酒喝。”
“别扯犊子。”
布进脸上不满，但也没阻拦：“我还能差你这点钱？”
沈北一副市井小民的姿态说道：“但我不能差事啊，以后在有这种好活，得想着我。”
布进摆摆手：“一年都碰不到一次，更多时候都是在医院正常死亡送来的，或者说有车祸的，也没死这么多。”
“真是遗憾啊。”
沈北满脸苦涩：“本以为是个长期活呢。”
“我倒也想是长期活。”
布进的语气明显要比沈北希翼的多。
大有那种恨不得天天死亡百八十个那种。
沈北进一步试探：“师父，我能不能跟你学习整理仪容啊？这个也很赚钱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活。”
“你不是干的挺来劲么？”
“我劝你还是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布进脸色阴沉着，非常抗拒。
沈北耸耸肩：“手艺不得继承下去？总得有人干吧？万一你退休了，谁来干？”
“我退休？呵呵，那可早着呢。”布进突然抿嘴一笑，脸上似乎很激爽。
沈北是看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爽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北倒是问道：“那我为什么不能干？”
“那话说来就长了……”
两人交谈一会。
不得不说，沈北算是重新认识了遗容师这个行当。
按照布进的叙述，在古代哪有什么遗容师。
那叫缝尸人。
老话讲，人死后落叶归根，入土为安，讲究个死得全尸，如果缺胳膊少腿的埋了，犯大忌讳，会招来不祥凶灾。
为了安葬亡魂，所以才有了缝尸这么个行当，也有叫殓夫，缝鬼匠，二皮匠。
缝尸和刽子手，扎纸人，仵作，杠房这些行当一样，都是捞阴门的生意。
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敢做的人不多，能做的人不多。
做这行最好天残地缺，身上有点残疾，至少也得鳏寡孤独，克死过几个亲戚，五弊三缺总得沾几样，不然命不够煞，捞阴门钱容易出事。
而且，京城的殡仪馆可不少，还要经常跑医院联系业务……
没那脸皮，这行当可不好干。
所以，布进才不让沈北干这个行当。
但沈北打量下布进，不禁问道：“你这不也是没事吗？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有那些封建迷信？”
“你能和我比么？我——”
布进一下闭嘴，挥挥手：“滚蛋吧，别打扰我工作。”
沈北砸了砸嘴，越发的觉得布进心里肯定有鬼，差点将秘密说出来。
但话题谈不下去，沈北也不会读心术，弄不明白布进从死者身上拽出来的乳白色光团是什么玩意。
被下了逐客令，沈北只好耸耸肩离开。
走出房门，沈北回头望一眼。
笑了一声。
等着嗷。
等我从星沙地窟回来的，非得好好和你布进聊聊。
不行就上硬手段。
打的你满地找牙，让你小时候是否看过寡妇洗澡都给你拷问出来！
走出殡仪馆大楼。
天色已黑。
院子内空无一人。
家属们都在自己的灵堂内守夜。
庄毕凡也不见了。
博涛和任千娜也不在。
沈北拨通电话，打给庄毕凡。
得知他已经跟踪博涛和任千娜回到市区，在恒大丽宫别墅区这边。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庄毕凡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着。
沈北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告知司机目的地，接着对着电话问道：“我可以顺着电话线抽你一耳光么？玩哑谜的都该死！”
庄毕凡嘿嘿一笑：“博涛和任千娜在啪啪打架。”
沈北：……
“当初我让你带我去洗浴中心看戏，你告诉你是读春秋的。”
沈北催促司机一声加快速度赶路，继续对着电话说道：“结果现在你自己看现场直播？”
庄毕凡：？？
你丫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真打架！”
“废话，这种事还有蹭蹭不进去的？”沈北鄙视的回了一句。
“草！”
庄毕凡爆了粗口：“和你说不明白，你自己过来看！”
“快点快点！”沈北挂断电话，对司机嘶吼着：“一会赶不上热乎的了！”
司机站起身踩油门：“懂了，你去抓奸！你就看我快不快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