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
吴劫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按理说,我们国家的信号发射器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才对啊,虽然现在很多电视都用无线网卡搭配基站……”
“嗯,怎么了?”陈天正在发呆,突然回过神。
“没什么,就是说,这个电视好像看不了了,不知道为什么。”
“嗯?”
陈天的目光转移到老式电视机经常会有的雪花屏幕上,两旁的立体音响发出刺耳的沙沙声,“是信号受到干扰了吗?”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是觉得电视机不能用了,因为这个电视是出了名的耐打,之前怎么打怎么摔都能看,而且这个村子的很多人到现在都还在用这种信号接收器的老式台式电视机,也没有听说一直是雪花,这种电视机要么开都开不了,能开,那就能看,像现在这样有雪花,那应该就是信号源出问题了。
“是接收器吗?”陈天问。
“我刚刚上去看过了。”
“那就再看一次。”
陈天和吴劫一起往楼梯上,二楼是卧室楼,三楼也是卧室楼,一家三口当初没有想那么远,甚至不知道以后出去大城市,这三楼原先是陈天和他未来的妻子的,不过现在连这屋子还要不要都是一个问题。
三楼上面走过一个小楼梯就是楼顶的门,陈天打开屋顶的门,迎面而来的夕阳让陈天有些慌神。
陈天和吴劫看着夕阳,却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刚刚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吗?”陈天问。
“没有……我上来的时候只注意弄接收器了……”
吴劫呢喃着,眼睛里含着杀机。
“怎么办?”
陈天一言不发,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模糊的夕阳……
在两人视线的尽头,夕阳那火红的轮廓变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不,不是像蒙上了雾。
而是真的有雾。
不知名的雾气从尽头的夕阳处开始飘来,模糊了夕阳的轮廓,连光线在雾气中有发生了散射,似乎有无尽的灰荡漾在雾气之中。
而被各种光线散射出来的雾气,在人的视野里,就像是……血雾一般。
“下去。”
陈天当机立断。
吴劫也点头,走下楼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两人急促下楼,而一楼客厅里的洛樱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干嘛,见鬼了?”
洛樱听到下楼声转过头,漫不经心地扫视两人。
“赶紧带上东西,我们要走了。”
陈天稍微解开了风衣,洛樱也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全副武装,“你哪来的子弹……怎么还有枪?”
“快走,感觉不对劲,要起雾了。”吴劫也拎起自己的拐杖,准备离开。
洛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翻身下来直接跟上去。
“起雾了?”洛樱慌张地询问,“是那个……传说故事里的起雾了?而且是在傍晚起的雾?”
她话才刚说完,忽然感觉夕阳的光芒暗了下去,她侧过头,在半山腰的空旷地带往夕阳方向看去,只见那似乎是透明的雾气已经彻底笼罩了夕阳,红色的雾气慢慢朝村子袭来。
“我靠!是真的雾!完了完了完了!”洛樱赶忙冲到前面,“你们怎么还这么慢吞吞的,起雾了!要赶紧跑啊!”
“你不是学物理的吗?不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在傍晚起雾吗?”吴劫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闭嘴!现在是玄学的主场,我得想办法溜了!”
洛樱脸上的慌乱完全不像是装的。
可陈天跟在洛樱的身后,沉默不语,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么多的事情。
从小陪伴他的怀心道长坐化了,而且是在自己到来的前一天,自己到清风村来的当天傍晚,就生起了雾气。
老钟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让陈天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哪一边。
“你们去哪里?”村长从斜坡上走了上来。
“啊?村长?”洛樱在刚刚的送葬队伍里见过这个人,“村长!赶紧回家!起雾了!”
“啊?起雾?”村长一愣,“起雾就起雾呗,搞什么,这么慌张,清风村起雾是家常便饭了,小姑娘,你是不知道起雾的原理吗?你怎么比我还迷信?雾是很容易形成的,只要空气湿度够,空气里的水蒸气就会凝结成小水滴,这就是雾的来源,清风村是依山而建的,又是迎风坡,上升的冷空气很容易就被山上的湿度同化,变成雾……”
“不是,村长!雾是从夕阳那边传来的!”
洛樱走在前面简单解说了几句,就直接擦肩而过了。
村长不解,又看向第二个走来的陈天。
“小天。”
村长喊住了陈天。
“怎么了?”
陈天双手插向衣兜,表面上看似乎是很随意很放松的动作,可他透过衣兜已经摸上了藏在风衣下面的枪械,如果村长突然动手他是可以直接掏枪的。
“我想跟你谈谈,怀心道长的事情。”村长露出憨厚的笑容。
一句话就让陈天的警惕心下降了许多。
村长名叫陈枫,村长这个位置其实早就应该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改造了,但村民毕竟是祖祖辈辈由村长带领传承下来的,对村长的认同感远比地方上设立的村支书要更有归属感。
所以清风村基本上就是村长和村支书开会来治理,平时大家一起筹钱建一些活动设施,盖篮球场,盖乒乓球桌,在公园里放置娱乐设施,都是大家一起商量着来的。
这些年村长的亲力亲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哪怕是当初的陈天,也记得村长总是慈眉善目地看着几个小孩子跑田里胡闹,没有阻止。
陈天点点头,“洛樱,回来吧,我们暂时先不走。”
“啊?”前面的洛樱一个急刹车,“搞什么?不是说傍晚起血雾会出大事吗?”
“你一个搞物理的还这么迷信干什么?而且故事里说的是起雾了没有回家的才会出事,那我们现在回家不就行了。”陈天一阵无语。
“对哦。”洛樱也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重新折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