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太阳落山,黑暗重新笼罩大地,百战带着李明轩才回到主院。奴仆依旧心事重重、精神不振,萧静儿满脸的担忧之色,两人草草吃了一些,便回空房休息去了。
晚上李明轩躺在床上侧卧难眠,心中想着奴仆的反常,月辉洒下,白懿门一片银白。热闹了一天,夜晚来临之后,这里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静的有些出奇,静的有些怪异。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此情此景,太过真实,太过贴切了。”空中那一轮明月,映照着周围的一切,李明轩在思索之中,这首静夜思脱口而出。
蓦地,一个黑色的人影划过月光如洗的夜空。正在仰望明月的李明轩心头巨震,暗道:“此人是谁?不行,我要追出去看个究竟。”想罢,李明轩提起长枪,向着远方追去。
那黑影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知道哪里不能走,哪里有人居住。李明轩身后紧跟,心中暗暗惊叹:“这黑影的感知也太强了吧,竟然如此地之人一样,果真是身手了得。”
黑影向着主院飞去,李明轩大惊,知道了黑影的目的。潜运起魔气,暴喝:“哪来贼子!”
这声音经过魔气的加成之下,气势洪亮,在这银白色的小山庄内,如平地炸雷。黑影全身一震,接着自空中落在地上。李明轩紧跟在后面,手中长枪一指,再次喝道:“这乃白懿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半夜来此,你究竟有何目的?快快如实道来。”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白懿门人吧,小伙子,不要多管闲事。”苍老的声音自四周传来,站在面前不足三丈远,但那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随之则是一股庞大的气势。
李明轩知道遇到了高手,全身魔气释放,衣衫无风自动,长发飘起,宛如夜间鬼魅。长枪银光灿灿,一股杀气袭向黑影。“我乃白懿门客人,敬重白懿道仙前辈。主院后乃是前辈修炼之地,也是白懿门禁地。虽不是门中之人,可为了白懿门的荣誉,你休想过去。”李明轩知道不会是黑影的对手,他在拖延时间,刚才的暴喝,已经让其他人都警觉了。
“白懿门乃修真重地,你一个小小的修魔者竟敢前来,当真以为白懿门无人了吗?”
李明轩闻言不禁觉得好笑,这不是明显的贼喊捉贼吗?“哼,刚才的暴喝已经让我的朋友警觉,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出来。究竟孰是孰非,谁是客人谁是小贼,立刻就会清楚。”
黑影笑道:“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黑影信心十足,丝毫不惧百战他们。
一阵阵的摔门声响起,接着是“啪蹋啪蹋”的急促脚步声。不多时,百战等人都来到了主院前。奴仆与萧静儿也随之赶来,见到李明轩在此,两人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缓解。
明月俏皮的躲进了黑色的云层中,白懿门光线有些昏暗,多种小虫开始鸣叫。百战等人望了那黑影一眼,接着兴高采烈的同时喊道:“师傅,您老人家可终于回来了。”
李明轩听百战七人叫师傅,手中长枪“啪”的掉在地上,嘴巴张的足能塞下两个鸡蛋。“师傅,门主,白懿道仙,不不不,是前辈。刚才晚辈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大人大量。”
白懿道仙转过脸,虽光线暗淡,李明轩仍能看到那有些美轮美奂的英俊面孔。当即心中叹道:“这白懿道仙竟习有驻颜不老之术,当真是乃修真界硕果仅存的高手前辈啊。”
白懿道仙笑了一声,道:“无妨无妨,你事先不知道我的身份,又何来得罪之有。”
飞雪性格直爽,扑到白懿道仙的怀里,芊芊玉手在白懿道仙的脸上捏来捏去,一边捏一边笑:“师傅,飞雪最喜欢你这张脸了,好帅啊。还有啊,捏起来好好玩哦。”
白懿道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小徒弟。当即有些惊恐道:“在客人面前,休得无礼。”
飞雪从白懿道仙的怀里爬起来,嘿嘿笑道:“师傅一点都不好玩,不行了,我要去睡觉了。”
小禾与小美也相继睡觉了,百战高兴道:“师傅,怎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来,也不怪明轩误会。若是遇到徒儿我,肯定会先砍几剑。明轩也算是仁慈的了。”
“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白懿道仙像一个小孩一样,说出的话,在配合笑声,感觉很……白痴。百战等师兄弟额头虚汗大冒,可却拿白懿道仙没办法。
“好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久没回到我的小窝了,我先去坐一坐。”白懿道仙飞回石台,奴仆上前道:“明轩,刚才担心死我们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先通知我们。”
李明轩点头,美丽的月色已不见,白懿门起风了,有些凉爽,又令人觉得孤单。
第二天一大早,飞雪便来敲门。“明轩哥哥,快起床了,师傅已经准备好早餐等你们了。”
来到主院大厅,李明轩是最后一个。光线强了,李明轩看到白懿道仙的那张脸,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而身上的污秽道袍也无法将他滑到女人一列。白懿道仙笑道:“小伙子快坐下吧,就等你了。好久没吃到小美做的菜了,今日我食欲大振啊。”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李明轩惊讶的发现,自白懿道仙归来之后,百战等七人,更加是肆无忌惮。时常拿着白懿道仙的脸做话题,望着白懿道仙那哭笑不得的脸,李明轩倍感亲切。
“人人都说高手脾气古怪,不易近人。可在看到前辈之后,这样的评论也就不攻自破了。”吃完饭,李明轩喝着浓香的茶水,将切身体验说了出来。
“高人不一定都像我一样,而你所看到的我也未必是最真实的我。人的性情是多面性的,我可以温和与你们说话,也可以突然暴起杀了你们。其实你所见的,所想的,所看到的,未必都全部是真的。就如你拼尽自己的全力,将那魔气透过灵气结界散到外面,然后将百树魔化。从表面来看你们是被压制着打,可是从大局来看,你们却掌握了战局的胜负。表面的现象未必就是真的。李明轩对吧,罕见的九阴之体,练有修魔者无上宝典逆天决。”
李明轩一惊,瞬间便放松下来。“前辈不愧为世外高人,晚辈的这点小秘密,逃不出您的法眼。可这却非我所愿,如果可以,我宁愿舍弃这千年难见的九阴之体,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逆天决固然厉害,但是你可曾听过,逆天决最易走火入魔,越练到深处,死亡就会离你越近。据我所知,每一代练逆天决的修魔者,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突然暴死。”
李明轩笑道:“我曾经听过,不过晚辈很是幸运,遇得仙人用驱魔果为我伐毛洗髓。”
白懿道仙摇摇头,道:“驱魔果可保你一时,却保不了你一世。现在的你体内魔气薄弱,驱魔果乃天地之灵物,暂时可保你避免走火入魔。但若是逆天决精进,尤其是到了最后面的天绝与人绝。就算天帝降临,也无法挽回你的生命。你所遇到的仙人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才给你吃下驱魔果。目的就是让你多活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很奇怪。按理来说逆天决与自身九阴之体配合应当快速精进才对,为何却迟迟的停留一个境界多日。”
“难道就是因为我曾经吃了驱魔果,体内的驱魔灵力在阻碍着我前进的脚步?”
“没错,若是无驱魔果,修习逆天决之时,方圆万里之内的戾气会源源不断涌入体内。修为自会突飞猛进,可你的心智却无法承受戾气的袭击,走火入魔是必然的。”
李明轩闻言大惊,心中暗自说起仙人老者的好。白懿道仙接着道:“九阴之体为最好的炉鼎,小伙子,你已经从妙一真人或者是其手下的口中听过这个词语吧。”
李明轩点头,恭敬道:“晚辈听过,就为了我,晚辈的父母惨死,我也被迫遁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