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弋影将过往的故事讲尽时,已是唏嘘不已。
林满六也看向窗外,原先裴忆情离去的方向,他对于这位黑红大褂的男子,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他若早年与那位李先生一同奔走行医,如今为何成了却邪中人?
“依照他的说法,念及旧人应就是李先生了!”短衫少年出声说道。
苏弋影长舒一气后,出声说道:“嗯,我也是方才想起昔年李先生临走前,曾有旧友赶至见到了最后一面,回想起其样貌与之相似”
林满六沉吟出声:“弈剑山庄与那位裴公子之间,并无直接关联,即便说是纠葛,也牵扯不多,苏先生不必多想,也不必思虑过多!”
薛唐也出声说道:“嗯,并未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谈清楚!”
听着两人的答复,苏弋影冲众人抱了抱拳。
“有林少侠和薛庄主所言,苏某也就放心”
就在几人言谈之际,有一身浅绿色衣裙的女子从酒楼入口处跑来。
女子才一进门,看到苏弋影被不知来历的四人围住,赶忙加快脚步冲了过来。
短衫少年听得了身后的脚步声,不禁回头看去。
结果来者竟是在奔跑时,踩到了她自己的衣裙,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林满六一手撑在桌面,以此借力便向后掠去。
随后伸手一探,扶住了那位险些摔倒的绿裙女子。
短衫少年正准备出言询问,却被那绿裙女子一把甩开。
“你们是何人!扰了我们戏班排演,现在又将苏先生扣了下来!”
林满六听此一言,面色有些尴尬,想要出现解释。
结果绿裙女子向后退了一步,接着手中就多出了一柄短剑。
“我方才已命随行的弟兄去报官了,你们最快放了苏先生!”
苏弋影赶忙出声:“班主这几位不是匪寇,是今日解围的客人”
班主?
林满六回想起先前苏弋影的言语,这清江引的班主确实另有其人。
绿裙女子听了苏弋影的这声解释,才缓缓放下短剑,不过戒备的眼神依旧。
薛唐出声解围道:“我们是弈剑山庄之人,今日来此也只是听曲看戏,并无”
绿裙女子一脸惊愕,出言打断了薛唐的言语。
“你们是那弈剑山庄的?那可能见到你们陆庄主!!”
苏弋影咳嗽出声:“咳咳这位便是弈剑山庄的薛三庄主”
绿裙女子赶忙丢了手中短剑,先是双手抱拳,但脑袋一歪不知再想什么,又换成了拱手行礼的姿势,脑袋又是一歪。
她像是如何做得都不对一样,正手舞足蹈着想要重新再换动作。
白梓笑言出声:“班主不必如此,我等多是些俗人,随性些便可。”
苏弋影解释道:“我们班主自去年年末起,便时常仰慕贵庄的陆庄主,每逢听闻相关的消息,总能念叨上几日”
绿裙女子听着他的言语,只得一手挠起了脑袋,站在原地傻笑出声。
林满六看着来者年纪,看起来要比苏弋影小上许多,应是刚接手清江引的新班主。
短衫少年抱拳说道:“今日我们几人的确是来听曲唱戏的,还望班主勿怪,来日也可为班主引荐我们陆庄主”
绿裙女子眼前一亮,出言说道:“此话当真?嗯先前都未做介绍,我姓阴!”
薛唐出声道:“不是什么麻烦事,往后若清江引愿意做客弈剑山庄,自会向阴庄主引荐我大哥!”
绿裙女子展颜一笑,接话道:“那便先行谢过薛庄主,待后面几日清江引排演完毕,一定会上门好生叨扰!”
“哦,对啦听方才苏先生所说,今日是几位替咱戏班解围,额不知该如何答谢”
这位阴班主想起了先前苏弋影的话语,只得尴尬开口出声。
毕竟刚刚都还拔剑指着他们,现在要说如何答谢,确实有些不知从何处提起。
林满六上前一步,出声道:“今日解围者,也并非只有我们几人,阴庄主不必答谢,举手之劳罢了!”
崇婴刚刚憋了好久,一直插不上话,这会可就轮到他出手了。
“咱们就是来听曲看戏的!顺手为之不碍事,毕竟此方地界也是我弈剑山庄的”
薛唐一巴掌拍在了粉衣少年的脑袋上,打断了他继续出言。
“偶尔装下就行了,真当咱们是那地痞流氓了啊!能不能给人点好印象!”
崇婴哭丧出声:“先前在人群中,薛哥你与白师兄可不是这般说的”
薛唐右手再次挥起,粉衣少年赶忙噤声不再言语。
这一画面,引得那位阴庄主掩面笑起。
绿裙女子寻了处位置坐下,看向众人。
“往日多是神往于陆庄主及其弈剑山庄,今日所见,倒是印了心中所想,弈剑山庄就该如此!”
林满六出声道:“让阴庄主见笑了!”
绿裙女子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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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看着年纪不大,言语起来倒是显得老气了些,不知是好还是坏?”
苏弋影看着少年的背影出声道:“班主有所不知,方才最先出手之人便是林少侠,他三言两语便将那步升华堵得哑口无言!”
绿裙女子好奇地“咦”了一声,满意地点起了头。
口中也开始重复念叨起,英雄年少
短衫少年只得尴尬出声:“主要还是那位裴公子出手及时,我也是在旁代为补充而已”
林满六话语刚尽,酒楼门外又闯进来两人。
看着模样也是清江引中人,那二人还未看清酒楼中的状况,便急忙呼声喊道。
“班主不好了,今日不知为何城中府衙内站满了人,根本不让我们进去!”
“班主我们跟他们拼了!不可让他们毁了咱的戏班子!”
他们的呼喊声到看清楼内众人后,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此刻的酒楼之中,根本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那有先前在街巷口听到的争执?
绿裙女子一脸嫌弃地看了看他们二人。
“已有人替我们解决了,你们俩怎么回事,这般毛毛躁躁的,让外人见了我清江引岂不是很失面子!”
两位班底互看了一眼,正准备出言告罪。
绿裙女子再次言语出声:“哎说笑一声,怎么还当真了?你们连同苏先生在内,都是我的长辈,以前不都好好的,如今曾就这样了?”
苏弋影也跟着出声说道:“班主是何心气,你们又不是不知,在外人面前也无需如此!”
绿裙女子笑着咧了咧嘴,那两位班底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她扭头看向了林满六众人,开口问道:“对啦,依照诸位及苏先生所言,是还有人今日出手解围嘛?”
短衫少年应声道:“嗯事毕之后,他与刺史大人一同将那闹事之人带走了。”
在林满六言语道“刺史大人”四字时,这位阴班主也有些震惊,但远远不及先前得知众人是弈剑山庄那般。
苏弋影也补充道:“那人似乎是李先生的旧识今日专程来听后半段的。”
绿裙女子口中呢喃道:“李先生嗯,今日我们这戏也算是成了李先生一定会喜欢!”
在其身后的两位班底,看着神态也有些触动,似在回想疫病时的过往。
林满六见状,便起身向众人行礼。
“今日在酒楼内耽搁了会,我们四人也需先行返回弈剑山庄了,往后若阴班主和苏先生,以及清江引上下有意拜会山庄,随时恭候!”
薛唐颔首以示,佐证了少年的说法。
可众人都未曾料想到,那位绿裙女子抬起衣袖擦拭完眼角的泪水,便看向了短衫少年。
“不用往后了,今日便想拜访贵庄,不知可否引荐一番?”
这般雷厉风行的女子,林满六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咱这陆庄主也算是山庄的门面了!
薛唐朗声说道:“无妨,近日山庄也无什杂事,今日便今日!”
苏弋影起身走向了众人,言语道:“那便劳烦诸位了!”
说完后他转身看向了那两位班底,再次出言道:“我与班主一同前去,酒楼稍后的事宜就交给李叔和钱叔了”
“苏先生和班主前去便是!”那两位班底齐声应道。
随后林满六四人,就带着清江引的阴班主以及苏先生一同返回弈剑山庄。
在徒步走向城东的路上,短衫少年又与苏弋影闲聊了几句。
得知了对方是如今清江引的总管事兼武行头,一些重要的戏都是由他坐镇。
而阴班主虽年纪尚小,却已接手了多年了,班子上下的大小事物,都是由她亲自过目才可动工的。
这让短衫少年对于那位绿裙女子的初印象,又有了些改变。
后来那位阴班主也加入了两人的对话中,不知为何突然提及起了弈剑山庄。
“林少侠你可知虽然我仰慕陆庄主,但对弈剑山庄之中仍有不喜的地方,这么说可千万莫怪于我哦!”
林满六摇了摇头出声道:“阴班主既愿言明,山庄自然不会怪罪于阴班主,并且山庄中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也会及时更正的!”
听着少年这番话,绿裙女子沉默一会,细声开口。
“今日得见薛庄主后,自然是对陆庄主更加神往了,但是贵庄的那位二庄主,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他之行径,当真那般下作嘛!”
此言一出,不远处的粉衣少年捧腹大笑起来,白梓也是无奈地伸手揉捏其自己的脑袋。
薛唐叹了一口气,朝不远处的山庄大门看了看。
唯独林满六沉默不出声,吓得那位阴班主以为自个惹了少年不高兴。
哪成想,短衫少年竟是应了一声:“没错!那老骗子就是如此,稍后进了山庄,阴庄主莫怕,我会替你拦下那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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