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佩服的,宁兄能问很明显,自然也能看出来”林满六斜眼瞟着身旁的女书生说道,称呼也随之变成了宁兄,像是再向宁珂表示,自己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我便会忍让几分。
宁珂撇了撇嘴没有回话,先行御马向前,林满六紧随其后。
路途上两人并无任何言语,宁珂也不回头看向林满六在干什么,似是自信他不会突然逃离。
在两人远离之后的村边驿站,很快便聚集了十几人,都是村夫打扮的男子,但一个个身材都无比健壮,更不不像是乡野间干农活,便能练就而出的身子骨,众人在驿站门口恭敬地站着,而刚才给宁珂和林满六倒茶的老伯却是闲适地坐在驿站之中,手中还打转着林满六刚才喝过的茶碗。
“乔伯,那两人需要路上拦阻吗”有一名汉子距离驿站位置最近,他对着那老伯行了一礼后,出声说道。
“已经好些年,不曾有人来过了,便让这两人去看一看吧”被称为乔伯的那人,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碗,在不停的地把玩着。
“倘若让他们发现了剑冢之中的秘密,供奉大人知晓,该怎么办”那汉子有些迟疑的出声询问道。
乔伯听到这里,脸色一变,直接将手中茶碗朝那男子膝盖位置,丢掷而出,茶碗碰撞到那汉子膝盖时,瞬间崩碎,但汉子也因此直接摔倒地上,开始跪于地面,双手一同护住方才被击伤的膝盖,口中似是想叫喊出声,却又立即压制。
“先不说你口中所言,到底是那家供奉,我埋剑谷弟子只认山主,如今这铸剑峰既无山主,与我埋剑谷何干!”乔伯带着略微怒意的语气,开口出声,那浑浊的双眼中像是燃起了些许光亮,直直看向那个跪地不起的汉子。
“是弟子愚钝惹怒了乔伯”汉子急忙出声说道。
乔伯喘息了几声后,才平复完心中怒意,看向林满六和宁珂两人远去方向说道:“两个小娃,即便进到了剑冢又如何,更何况里面之物,于当下乱局,又有何意?”。
“那路上设伏弟子,也悉数撤去?”那汉子小心翼翼地询问出声。
“撤了吧你们也该干嘛干嘛,方才那小娃有趣地很,可能此地伎俩都被悉数察觉到了”乔伯随手一挥,示意众人即可散去。
“是!”随后聚集在此的所有汉子应了一声后便朝各自的屋舍散去。
在驿站中乔伯与这些不寻常的汉子们交谈之际
远行路上的两人已经逐渐看到了前方那座山谷,山谷之中背着光,从此处看向山谷方向,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岩壁之上,横竖插着一些刀剑兵械,不过很多都已经周围的草木相融,更多的也只是想一节废弃的铁棒一般,胡乱地插在哪里。
“前方便是埋剑谷了,林兄若有悔意,大可现在便离开”宁珂在前方出声说道。
“既然来了,自是要看看的”林满六应声说道,此人话虽如此,若自己真想逃走,还不知道在他手中有何种方法可以应对自己。
不一会地功夫,便来到了山谷入口处,此地实在太过安静,连飞鸟都不曾在这山谷之中翱翔飞过,在山谷外侧徘徊一会后,便直接远离。
林满六与宁珂两人一同将马匹拴在了一处树干位置,开始走入山谷之中,随着越来越走入山谷,道路两旁的弃剑便多了起来,从入口处只是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些连剑柄都不曾存在的断剑残刃,到现在看到的便是插满山路两侧的刀剑,如果不是知道丢弃至此的都是废剑,随便挑一把出去,也能当一件称手兵器。
这些兵械看上去都不像锻打失败,为何就这般遗弃在此,短衫少年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兵械,心中不禁暗自想着。
而走在身前的宁珂,却是胡乱地四处张望,先是盯着这把剑看一看,又是盯着那把刀看一看,根本没有刻意地去看任何一柄兵刃。
“林兄你说是你身上的两柄短剑好,还是此处随意丢弃的兵刃好”宁珂忽然转身说道,话语中带着些许欢闹。
短衫少年有些无语这个,进入埋剑谷之后就没有半点谨慎的女书生,但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只能出声说道:“自是所用短剑好,不论手中双剑是家师亲朋相赠,还是因为此地皆是弃剑,只有自己趁手的才是最好的”。
“依照林兄所言,倘若相赠只是一柄孩童木剑,也要比那天下四剑还要好?”宁珂眨了眨自己的双眼,继续发问道。
“依宁兄看来,那天下四剑又好在何处,孩童木剑又次在”林满六正准备出言反驳一二,不料突然前方突然有动静,他可不管身前这宁珂有没有发现,便立即向山道一侧躲去,随意找了一处弃剑多的地方,便准备躲藏身形。
宁珂自然也听到了前方动静,速度比林满六只快不慢,瞬间也在一处弃剑位置躲避。
在两人闪身躲避之后,前方山道上缓缓走来一人,头上用绷带将整个面容和脖颈都裹住,看不清容貌,他手中拖着一柄黑色的奇怪器物,看样子像是一柄剑,但又没有剑刃,腰间在左右和身后各自悬挂着三柄带鞘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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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亮如白雪,一柄剑柄上点缀着一片腊梅花瓣、最后背后那柄剑样式极为寻常,但剑身却比那人身形一般,如果不是横跨在身后,可能便要拖在地上了。
那人走的又近了一些,林满六终于看清了他手中拖着的奇怪器物,他瞳孔微微收缩,因为那把样式奇怪的器物,不正是师父手中的夏鸣蝉嘛,不过中间并没有凹槽,只是两侧镂空直至剑尖。
“既然来了那便不要再躲藏了”那人停步后,开口说道。
林满六和宁珂曾会主动回应于他,那人见没有动静,便继续开始向前行走,嘴中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已经许久不曾听到有活人进入此地大可现身比划一二”。
眼看着那人已经快要接近宁珂位置,林满六开始暗自打算到,等到两人交战之际,自己便远遁而走,恶人自有恶人收,虽然这般行事,有些违背了自己以往行路山上的出剑想法,但只能这样,一方是来历不明的女书生,一方是此地神秘的持剑人,于自己何干。
“既然不愿自己出来”那人又出声说道,但这次还不等画说完便直接挥舞起了手中的那柄不知真假的夏鸣蝉。
随着手中夏鸣蝉在弃剑之间挥扫,宁珂只得被迫现身,一跃而起,她也不指望这随行少年,此时会出手帮忙,她手中折扇自行展开,向前数次挥出,便从折扇之中弹射而出,数枚银针,瞬间刺入那人体内。
“阁下带这么多剑出门,是要贩剑吗?”宁珂站定身形后,笑言出声,这柄从一名问剑湖弟子手中所得的折扇,自己近日把玩的相当熟练,对于刚才的出手相当满意。
这折扇之中的银针本就淬毒,在宁珂的一番修饰后,所中之人非死即伤。
“问剑湖”但那人只是迟缓了一刻,便又继续低沉喊道,头也开始缓缓地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宁珂。
宁珂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心中叫骂道,这还是人吗为何自己所淬之毒还不生效,在宁珂迟疑的这段时间当中,那拖剑而行的蒙面男子,一边扭转着自己的脑袋,发出阵阵骨骼扭动的脆响,一边嘴唇颤动,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话语,可在场之人都听不清。
“天下兵皆出铸剑峰,天下兵皆折埋剑谷”。
两人还距十步位置时,那人猛然暴起,手中夏鸣蝉也随之高举头顶,瞬间就要劈砍至宁珂身前,林满六放弃了逃遁的想法,瞬间抽出腰间山野行,向那蒙面男子,投掷而出。
剑势飞孤鸾!
不等山野行之后是何结果,短衫少年也现身而出,随意捡起一柄身旁弃剑,便冲向了那男子身后,他手中夏鸣蝉不是仿品,便是师父手中成品之前的残剑,此时决不能轻易动用春窗蝶。
山野行快要飞旋而至那蒙面男子脖颈位置时,那人竟是在空中扭转身形,并且空闲的一只手直接将背后长剑拖出一半,挡住了山野行,随后那男子整个人身形便直接坠入了一地弃剑之中。
他身形摔入弃剑瞬间,周身的弃剑尽数崩裂,一些还未碎裂的兵刃,便接着被他手中夏鸣蝉一挥,全数碎裂开来。
蒙面男子起身后,侧头看向了短衫少年,看着林满六伸手一探接回了山野行。
他又再次发声说道:“飞孤鸾?”不过这次语气像是带着些疑问。
此时不嫌事大的宁珂又突然发声说道:“好啊,林兄先前欺瞒于我,不知此地事宜,如今又使得一手铸剑峰剑势,还是林兄先前教导的好啊”他说话间并没有怪罪的口吻,更多的像是笑言,毕竟如若林满六方才不出手相助,自己想要独战这蒙面男子,胜算实在太低。
“宁兄过奖了”林满六也不客气,直接应声说道。
“他身后那柄像是告君仿品,其余三柄不用想,可能便是其余三剑的仿品,虽只是仿品或者残剑,但终究是铸剑峰所出,林兄之后御敌,定要小心了”宁珂提醒道。
林满六应了一声,便左手倒提山野行,右手握着一柄弃剑,注视着那名看向自己的蒙面男子。
“擅闯埋剑谷者,皆死!”那蒙面男子沉声说道,这一次话语间不再断断续续,似乎因为短衫少年的剑势飞孤鸾,让蒙面男子获得了短暂的清醒,身形也不在如刚才那般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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