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消失，一切逐渐归为平静。
付昀将杂志一合，扔到一边。
“走吧。”
他站起来，正了正衣领，打电话过去告诉汪晚凝现在就可以走。
汪晚凝那边也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清心园的其他几人还有别的事没搞定，所以推迟几天去d城。
汪晚凝坐上去往机场的车，正式走向离开s城的路。
一点一滴从脑海中一一浮现，又快速被抛下，汪晚凝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路，在高楼大厦中穿过。
陆氏大厦。
陆峙岳似有所感，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看去。高楼之下，车来车往像小蚂蚁一样忙碌，他分不清哪个小蚂蚁是特殊的。
只一个瞬间，他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处。
失去的感觉，让他心跳漏了几拍，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微皱眉头。
“怎么了？”魏瑾辰走过来。
他双手插兜，眼睛下面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别难受了，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不，不用了。”
陆峙岳直起腰，目视前方，眼中平淡无波。
“她已经走了。”
魏瑾辰愣愣地看着他，莫名的信服。
“那、那……”
“麻烦你了，先回去吧，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眼看着他淡然地坐下开始看文件，魏瑾辰快步走过去猛的把他的文件抽走。
“你真就这样放弃了？”
陆峙岳手中一空，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是她先放弃我的。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挽留了。确实该尊重她的想法，我想通了。”
“而且总不至于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的尊严丢掉吧。”
陆峙岳淡定自若，又抽了一本文件来看。
魏瑾辰傻眼了，直接把第二本又抢了过去。
“你现在倒是讲究你情我愿了。当时红着眼眶求我来想办法的不是你？连续几夜辗转反侧满眼血丝的不是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云淡风轻呢。”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要放手？”
“你冷静点，”陆峙岳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若是……”
他立即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算了，这不太好，我向你道歉。”
魏瑾辰立刻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我当然是用尽一切手段将她留在身边，日夜看我，就算是个石头也能看深情吧！我掏心掏肺对她好，我就不信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要是她因为你很痛苦呢？”
“我还是……”
魏瑾辰顿住了。
凭心而论，他的确是一瞬间有了滔天的强制折断她翅膀的欲望。
但是刘以恬若在他身边不快乐，他做了很多努力也没办法好好相处，那么他的心也会和她一起难受。
若她求他放过她，大概他也会像陆峙岳一样，独自疯魔一段时间，然后亲手帮她把翅膀插好，打开窗户，看着她飞走。
陆峙岳看他一脸恍惚，低头哂笑，又抽出第三本文件来。
“我想你能理解我。”
看了会儿，他掏出手机，看着备注迟疑了几分。
“喂。”
“什么？我现在就过去。”
魏瑾辰披上外套刚准备走，就见陆峙岳急匆匆冲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在急救。”
……
“轰隆隆——”
汪晚凝抬头看天，有些担忧。
今天没有前几天那么热了，风也有点大，但也不至于到下雨的程度。
但天上乌云逐渐加重，闷雷远远传来。俨然是蓄势待发之势。
“今天能走吗？”
宋司言翻看着天气预报，表情有些严肃，“怕是走不掉了。”
天气突变。就算是私人飞机也不能走的。
付昀脸色沉沉，打了电话又安排了几件事，宋司言一时一筹莫展，
汪晚凝伸出手，一滴雨恰好落在她手心，冰冰凉凉的，却不讨厌，沁人心脾。
“真的下雨了。”
“哪里，”宋司言看了圈，“没有啊，地还是干的。”
汪晚凝也看过去，的确没有下雨的痕迹，乌云和雷声只是在酝酿，并没有真正发威。
她展开手，那一点雨滴还在，她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看了眼被滞留的焦躁的人群，汪晚凝一时也被感染。
“实在不行就下……”
耳边传来付昀的通话声，他眉间的川字皱得更深了些，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单拎出来哪个都不是闲散的人，和她一起出发，怕是牺牲了一些时间，这时候她又改变主意，实在是让她心中有愧。
而且去d城的事是早已约定好的，一拖再拖，她再推迟，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汪晚凝闭了嘴，只等付昀和宋司言的安排。
她百无聊赖地盯着天空看，乌云重重，却并不渗人，甚至让她感觉是在慈祥地注视她，很神奇。
“喂。”她接起电话。
“你说、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她踉跄着靠在了墙上，靠着一股毅力发出声音。
“现在怎么样了？”
“病危通知书……”
这五个字她只在电视剧中见过，看了这样的字眼，总是让人心中一痛，因为意味着离一个生命的逝去已经不远了。
现在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对象是前段时间她刚带去了冲击的陆老爷子。
“陆峙岳已经赶过来了，他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我听到老爷子弥留之际总是念着你，才偷偷给你打的。若是方便，还是来一趟吧，让老人家心中不留遗憾，我代老爷子谢谢你了。”楚秀珍悄声说道。
汪晚凝捂着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勉强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什么弥留之际，这样的字眼，好像陆老爷子已经被判定了生死一样。
老人家心眼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汪晚凝擦擦眼泪，下定了决心。
“表哥，你听我说……”
宋司言刚好打了电话回来，一脸欣喜，“这倒是奇了，只有我们这儿突降雨，临市的机场倒是没有。我已经安排了车，马上就会过来接我们去临市。”
他看向汪晚凝，“你想说什么来着？”
“我……”
宋司言怕是废了很大的力才协调好，对上他的笑脸，汪晚凝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