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恬只说了一句,汪晚凝就惊得失了声。
她捂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么惊讶干嘛,汪有为那种人,干出这种事也正常啦。”
刘以恬插了一口水果放在嘴里,自若地嚼着。
她以前也像汪晚凝这样,对一切人性的恶都报以惊讶,但现在在圈里听得多了,也便麻木了。
汪晚凝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难以想象,像张慧琴那样有心机又骄傲的女人怎么会忍受被丈夫卖为妓的生活。
而且她还心有所属。
这个时候被多年不愿意放过她的魔鬼卖掉,她简直无法想象会怎样的疯魔。
“孙广志……哦,他早已被处以死刑了。”
“那汪千雨呢?我最近没看到她。”
刘以恬搜出个视频给她看。
“你这个继妹了不简单啊,最近又拿了个奖。”
熟悉的身影缩在手机里被递过来,在她眼前流畅地演奏着让所有人起立鼓掌的曲子。
“她啊,说是被一个老头子带走教导了。那老头子又不是弹钢琴的,怎么教导她。看来这教导还得加双引号。”刘以恬啧啧两声。
汪晚凝仔细的听着汪千雨演奏的钢琴,她虽然不懂钢琴,也知道这曲子听起来舒服,像是山间流淌的小溪,欢快、流畅。
如此纯然的内心,她不信是汪千雨。
若是汪千雨,她相信她会模仿前人的技法,偷得三分模样来谋取好成绩。
前二十几年,她一直是这么做的,直到她被吉丽伤了手,此后忽然换了个风格,从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变为浅淡真挚的心灵探索。
汪晚凝拉了进度条,紧紧盯着那个身影。
直到某一刻,她笑了。
汪千雨的架势摆得足又如何,她的眼睛和耳朵都发现了她的一丝停顿。
她主动和评委们说是因为手伤,但说是手伤不如说是忘了谱。
汪千雨骗骗自己,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但是她骗不了她,和汪千雨或明或暗的交锋近二十年,她最了解她。
“行了,我大抵知道了。”
汪晚凝淡淡地笑了,“站这么高也不怕摔了。她最好把她的尾巴藏好,不然,呵,自作自受。”
刘以恬一眨眼,脑瓜子一转,也猜到了汪千雨现在名不符实,她不禁感叹:“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鸠占鹊巢这一招可算是被她玩明白了,反正她现在有免死金牌,一有瑕疵就往伤手上一推,几滴眼泪一落,别人还得安慰她呢。”
她由衷为她鼓掌,“高啊,实在是高。”
汪晚凝搅着咖啡,像是以前嚣张的那些人,漠然道:“也不知道吉丽有没有后悔,与汪千雨目前获得的成就与夸赞相比,几根手指上的伤实在不值一提。”
刘以恬捣了捣汪晚凝,忍不住八卦道:“我怎么听说宋吉两家要联合起来了,前段时间吉家不还濒临破产吗?宋家这玩的哪一出啊。宋家小姐,你来给我说说呗。”
汪晚凝避开她挤弄的眼神,声音有些冷淡:“我……我和宋家那边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族谱一事也随便他们怎么搞,不上也罢。”
刘以恬简直惊掉了下巴,指着汪晚凝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费那么大的力气找到了宋家,结果又与他们划清了界限,你图什么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宋家人应该把你像珍宝似的捧着,怎么会跟你闹到这一步呢?”
“而且宋家的背景对你很有帮助啊,阿凝,你想清楚一点。”她握住汪晚凝的手,满心担忧。
汪晚凝倒是一身轻,还有心思笑着拍她的手。
“安啦,恬恬,我前二十三年没有宋家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她轻叹了口气,“想融入宋家,就得妥协,和陆峙岳分开,这让我怎么选。”
刘以恬一脸恍然。
怪不得宋家把吉家从边缘拉了回来,原来是要对付陆氏。
接触下来她感觉陆总是冷了点,但还是挺好的一人,怎么宋家这么嫌弃呢。
要是她面对这么个两难的局面,她一定会……
算了,其实魏瑾辰对她挺好的,没必要对他这么残忍。
她忍不住往魏瑾辰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面墙。
她忘了她带着汪晚凝特意坐了一个那现在两个男人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
“不说宋家了,聊点开心的,比如汪有为罪有应得,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呢,呵。”
汪晚凝早就想问了,张慧琴和孙广志的事败露后汪有为还不同意离婚,留张慧琴在身边相互恶心,怎么忽然就把她卖了。
刘以恬摆摆手,“害,还能有什么,一个字,赌呗。”
……
“谁出手了。”
魏瑾辰忍不住笑了,“还是你敏锐,一下就看透了。”
陆峙岳不置可否。
“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不少,都是一些汪家曾经得罪过的人。但有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魏瑾辰点了点桌子,砸下两个字,“晟星。”
“老杨总?”陆峙岳不假思索。
“对喽!我说你这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呢,不会在我调查之前你就猜到了吧。”
陆峙岳哼笑一声,浅尝了一口咖啡。
魏瑾辰还在感叹:“就汪有为这样的人,怎么引起杨坤帆的注意了,说出来跟闹着玩儿似的。”
“喂,”他瞅了瞅陆峙岳,“你不会又知道了吧。”
“知道一点。”
“我去!你知道你不说,还让兄弟费劲巴拉的给你查,真不够意思。”
陆峙岳闷笑出声。
“行了,都是我的一点猜测,你没跟晚凝在一块儿,有些事当然不知道。”
“哦,陆总,跟我说说呗?”
“不行。”
魏瑾辰撇了撇嘴,心想还是他女朋友对他比较好。
“哦对了,还有付华希的一些事儿忘跟你说了。”
他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付家族里一直想让付华希过继到那位名下,将来继承整个付家,没办法,谁让那位几十年来没结婚也没私生子,就一个钟穹还是领养的,听说是友人所托。”
陆峙岳想到什么,停下了动作。
“是个痴情种呢。”魏瑾辰推开咖啡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听说是二十多年前蓝家的二小姐退了他的婚,让他到现在都受情伤。现在两人都未婚未育,人都说这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