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康成功的放了那场大火,撕心裂肺的喊叫湮没在肆虐的大火中。
陆峙岳的父母去世不久,陆永康的妻子突然得了失心疯,没等陆家人把她看在家里,她便跳湖里淹死了。
打捞队捞了三天三夜都没捞到尸体,可能流到了别的地方,也可能已经被阻在湖底。
无论如何,王红死了。
丧礼上陆永康断断续续地哭着发妻,但有人目睹他总是一人待在空地发呆,然后突然笑出声来,怵得人寒毛竖起。
大家只当他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
谁能想到呢,已经死了的王红竟然以这副呆愣邋遢的模样混迹在s城的一个细小的缝隙里。
甚至他第一眼都没认出她来。
“呵呵……”
陆峙岳轻笑出声。
陆永康的罪名正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哑婆看着步步逼近的陆峙岳,浑身抖成了筛子,她喉咙发出嘶哑无意义的尖叫,但在这间屋子里,她避无可避。
……
孙广志命大没死,那么他犯下的累累罪名一个都逃不掉。
汪晚凝回汪家的时候路过汪千雨住的医院。
她突然想起当时孙广志似乎也来过这个医院,而且还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当时她没抓住他。
汪晚凝突发奇想去医院看看躺在病床上凄凄惨惨戚戚的汪千雨。
只是她推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
“抱歉抱歉,走错了。”
她关上门弯腰出去,刚向前走了几步,脚步突然一顿。
她又倒了回来,看了一眼门号。
没错啊。
汪晚凝摸不着头脑,甚至将汪千雨半夜被人贩子偷了的可能性都想过了。
她找了护士询问。
“噢,这个小姑娘啊,这几天闹着要回去练琴呢,非要出院。”
汪晚凝更加狐疑。
她好像对汪千雨参加的一个钢琴比赛有所耳闻,但她的手已经烂成那样了还怎么参赛呢?
怕是心里一时接受不了,精神被刺激得有些失常了。
汪晚凝出了医院,奔向了宋瑶安息的墓园。
“哎呀,对不起了妈妈,我去了两个花店都没买着茉莉,给你带了白色月季,我觉得你应该会喜……”
一束茉莉被安好地放置在墓碑前,与宋瑶照片上明艳的笑相映,竟显得格外安详美好。
话说了一半,剩下的字被汪晚凝吞入腹中。
以前从来都只有她来看妈妈,不,或许也有别人来过,但是汪晚凝没见着墓碑前有花,大概这些人也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过吧。
可是这束茉莉明晃晃的放在碑前,汪晚凝感受到了一份丝毫不惧被别人窥见的爱。
因为妈妈最喜欢茉莉,她与妈妈相处得很亲密,所以她牢牢记在心里。
但又有谁也知道妈妈喜欢茉莉呢?
而且以前没出现过,单单这次出现了。
像是一直在旅途上赶路的人,花费多年,终于风尘仆仆地赶来献上一束凝结着远方、时间与情谊的花。
汪晚凝一直认为对花的偏好是很私密的,一般交好的人不会知道,只有长久陪在身边的人才能从生活的细枝末节中知道,哦——她喜欢这种花。
或许是妈妈以前的好友。
今天好友来看她,还带了她最喜欢的花,妈妈一定很开心吧。
汪晚凝没有破坏那份情谊的位置,将自己的花小心地放在旁边。
白色月季和纯洁的茉莉紧紧挨着,美好又芳香扑鼻。
“妈妈,你女儿和你的朋友都来看你啦。”
说到一半,她鼻头一酸,狼狈地抬头将泪逼回去。
“你看我,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一哭就说不了话了,今天我想和妈妈多说说话。”
她吸了吸鼻涕,红着眼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妈妈,我可能要交男朋友啦!而且他还是我未婚夫哦!是不是很巧?
“算起来和他认识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感觉和他经历的事情多到过了几年一样哈哈哈。”
她轻声说道:“虽然他有很多事瞒着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真心。每个人爱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其实我也有很多小秘密。妈妈你当时和爸爸相处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呢?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其实我不觉得爸爸抛弃了我们,如果他是那样的人,我妈妈这样受尽宠爱的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他呢?他一定会在某个瞬间,因为某个巧合,突然就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相信吗妈妈?
“对啦,我是从阿婆那里知道你以前是富人家的小姐的,这些你都不告诉我。”
汪晚凝看着宋瑶的照片,软声撒娇,好像她就在她面前一样。
她将头抵在冰凉坚硬的墓碑上,却好像窝进了妈妈温暖柔软的怀里,她喃喃道:“妈妈,你会保佑我和陆峙岳对不对?我想和他一起走人生路……”
一辆加长林肯悄悄驶离墓园,车窗覆着膜,看不出主人的忧与乐。
而汪晚凝只顾着和宋瑶说话,没有注意到。
她拍拍手站了起来,“马上入秋了,妈妈在那边要多加点衣服哦。等中秋我再来看你。”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风吹动白色月季的花瓣,像是在温柔的回应。
而茉莉一直在轻蹭着墓碑,像是眷恋,像是愧疚。
照片有些褪色,而年轻的宋瑶依旧那样笑着,看着她女儿渐渐长大,长到和她当年一样的岁数。
那年,一场巧合,她被迷住了心,以为遇到了白马王子。
……
汪晚凝到汪家的时候宋司言正好打过来。
“具体的流程已经下来了,我在里面进行最后一道评审,你可以在我身边陪同。”
“真的吗!太好了!”
虽然没能参与角逐,但能接触到最后一层,见识决赛的各位高手各显身手也是一种天大的机遇了。
汪晚凝情绪上头,高兴得不知该怎么好,立刻就要请宋司言吃饭当面感谢。
宋司言含笑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接受了。其实我也有私心,看到一个好苗子我不忍心让她湮没在人群。”
说起这个,汪晚凝情绪低了些。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迟一年参加比赛也许更能有把握。
挂了电话陆峙岳又打进来,巧得汪晚凝都觉得不可思议。
“喂,找我什么事。”
她双眼猛地瞪大,“什么!邀请我去游轮派对!可是我和宋先生说好了请他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