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陈永涛回到了全科诊室。
才刚坐下来,外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朝着这边接近。
贺忆安夺门而入,手中还拎着一包水果。
“永涛,谢谢你帮我顶班,我上午有点事不得不离开。”
说话间,贺忆安已经将水果,放到了诊室中一处清闲的地方。
陈永涛言笑自如。
“小事一桩,不必记在心上。”
“下午我没什么事情了,如果你累的话,我可以帮你值班。”
贺忆安准备将这个人情当即就还了。
陈永涛摇了摇头。
“今天上午来了一个患者,身上患有一种极为罕见的病,他下午可能还会过来。”
“所以,下午我要在这里等他。”
听到这话,贺忆安眼中大放光彩。
倒不是因为自己下午可以清闲,而是因为他最喜欢看陈永涛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了。
虽然学不会陈永涛高超的医治手法,但也能当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案例来看。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又响起了两道脚步声。
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老头子走了进来。
贺忆安刚看到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他已经闻到了男子
身上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贺忆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先听到陈永涛开口。
“这就是我说的那位病人!”
陈永涛目光看向了苏四。
苏四的旁边还有一位老头子,看长相两人模样很相似,应该就是苏四的父亲。
“陈医生,这是我爸苏林,我给他带来了。”
苏四走到了陈永涛面前。
苏四的父亲苏林戴着口罩,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说你这病,跑了这么多家医院了,都不能治,现在你还拉上我,你是真能给我找麻烦!”
苏林的语气很不好。
看这样子,苏四拉着苏林来,也是废了大半天的功夫才说服他。
“爸,这位医生说他能治。”
苏四的目光挪到了陈永涛身上。
苏林顺着苏四的视线看了过去。
“我说你身上臭就算了,怎么现在脑子都不好使了呢?”
“这家伙比你都年轻,能懂什么呀。”
苏林给了苏四一个白眼。
“陈医生可是京都最厉害的神医,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贺忆安轻和道。
“苏林,你儿子这病我确实能治,只不过需要你的血液。”
陈
永涛郑重其事的说道。
“怎么?为了给他治病还要搭上我?”
苏林两眼一瞪,盯着陈永涛。
陈永涛有些无奈,没想到还有苏林这种做父亲的。
换做别人,只要是能救自己的孩子,那都是义无反顾,搭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何况又没说需要他全部的血液。
本来很想撒手不管这件事,可陈永涛看到苏四被这个问题困扰这么久,一副悲丧的样子,怎么能坐视不管。
“老爷子,我需要从你抽三百毫升的血液就行,这血液是要传送到你儿子的身上。”
“三百毫升血液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健康。”
“他是你儿子,他身上之所以有这种味道是因为病了,不是他能控制的,你这么嫌弃他,确实不妥。”
陈永涛解释了一番。
贺忆安在旁听着,有些懵。
苏四身上的味道是病?
可贺忆安从医这么多年,闻所未闻世界上还有这种病呀。
不过他并不怀疑陈永涛。
陈永涛知道的东西,他不知道。
在之前的很多病例诊断中,已经确定无疑了。
被陈永涛说了两句,
苏林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别说没用的。”
陈永涛冷呵了一声,很是无奈。
“苏四,你躺在病床上吧。”
“老爷子,你搬个板凳坐在床边。”
陈永涛吩咐了起来。
此时,不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路过全科诊室,看到贺忆安也在,都纷纷驻足。
医院不忙,他们都想再次见识一下陈永涛高超的治疗方法。
只不过房间内浓重的鱼腥味,让他们站得很远。
苏林此刻很不情愿的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而苏四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陈永涛拿出两根银针,一根打入了苏四的郄穴,来减缓他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
而另一根打入了苏林的郄穴,同理。
贺忆安在一旁看得是一头的雾水,他并不知道陈永涛要干什么。
只见陈永涛又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线。
身为外科医生的贺忆安对这种线并不陌生,这就是用来缝治伤口用的肉线。
“陈医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最终,贺忆安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陈永涛手里一边操作着,一边解释了起来。
“苏四的体内缺乏一种酶,无法分解三甲胺,所以才会产生这股味道。”
“我现在就是将他直系亲属的血液转送一部分到他的体内。”
听到这里,贺忆安心头为之一震。
酶是身体中必须要有的东西。
如果苏四身体缺乏酶物质,那么当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治疗这种病的药物。
将血液输送到苏四的体内,催化酶物质的产生,也是合理的。
只不过贺忆安想不明白,陈永涛这是打算用肉线输送血液?
从门外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们,甚至看病的人议论了起来。
“原来那个患者身上散发的味道不是因为不洗澡,而是得病造成的。”
“今天这人来的时候,我差点被他身上那股味道呛晕过去。”
“陈医生刚才说,他要通过血液传输的方法在患者的体内制造酶物质,这不太可能吧?”
“如果成功了,估计陈医生会被誉为全球第一个用这种方式造酶物质的医生。”
“我也不知道陈医生这是在干什么,继续看看吧。”
陈永涛此刻正不紧不慢的整理那根肉线。
最后只在手中留下了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