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济的话陈永涛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连续三天,他确实白天黑夜一直都在中医科里忙碌。
没人的时候就休息,有人的时候就立马起身,休息时间不超过三小时。
张文川他们几个人一开始还心有不满,后来看着他这么忙,大家倒是乐得清闲。
反正他这么忙又不会来考试,所以他们干脆就窝在药材房里嗑瓜子聊天。
这一切都在陈永涛的意料之中,他之所以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他知道,今天是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日子。
一个月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他惺惺相惜还是别的,郝正杰一大早就把这消息告诉他,让他表现得稍微好点,要是有什么想法,今天可以安排一下。
所谓的安排,就是在针对马国源这件事情上做点手脚,最好能够埋下怀疑的种子。
毕竟就算马国源再厉害,上头有人,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向着他。
所以哪怕看见他们几个在药材房里嗑瓜子聊天,陈永涛也并未阻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他们更加的猖狂。
至于马国源,压根就没有想过张文川他们几个人会放肆到这种程度,陪着上级领导在院里视察了一圈,最后才来到中医科。
“听说那个解决了流感的陈永涛就在这里,对吧
?”上级来了五六个人,三男两女,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的,他们每个月例行检查各大医院。
走在前面的人是姜华,刚刚升上来的。
有人一问,马国源立马就笑呵呵的说:“对,要说这个陈医生啊,真的是敬业,还特意带了一批西医,跟着他学习呢,完全不吝啬,肯把自己的技术往外教!”
听着马国源的介绍,姜华他们由衷的点了点头。
俗话说得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而且像中医这种博大精深的针法和配药,若不是真正的磕头拜师,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的。
陈永涛居然能做到这份上,这个人的人品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马国源心里想的却是,在这些领导的面前先夸陈永涛一波,如果后面他不肯教,那么领导对他的关注度也就不会再那么高了。
他完全可以在领导的关注度完全消失的时候,直接找个机会把他给赶出去。
马国源是真的很不喜欢陈永涛这个人,一开始还想收在手底下,后来觉得这人是个刺头,和他想要的那种手下喽啰完全不符。
慢慢的走进中医科,到处都打扫得比较干净,姜华他们都点点头还评了个分。
继续往里走,经过药房的时候看见张文川他们在里面嗑瓜子,随意的
躺在各个椅子和桌子上面。
瓜子皮扔在地上,整个药材房里全部都是一片狼藉,而且还大声的唠嗑。
姜华的脸突然黑了下去,马国源神色慌张,重重的敲了敲玻璃,张文川他们看到外面那么多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姜华他们从房间绕进去到了药材室,看着这一片狼藉,各种药材堆放在不同地方,甚至没有归位,还有瓜子皮和药材都混在了一块。
他直接转身质问马国源,“马院长,这就是你说的那几个西医吧,怎么,嗑瓜子也是学习之一?”
马国源满头大汗,“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们来学习的吗?怎么在这里嗑起瓜子来了!”
说着还一个劲的给张文川使眼色。
张文川一看到,立马就会意了马国源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陈医生根本就没打算教我们,每天都把我们晾在这里。”
“这个陈医生!”马国源骂了一句,回头的时候又是满脸笑容,“领导,您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跟进。”
“我们都来中医科这么久了,这位陈医生呢?”女领导薛梅压抑着怒气,“我们过来检查,一路上都没看到人,不合理吧?”
马国源挠了挠头,几个人又继续往外走,绕过去的时候,他回头狠
狠的瞪了张文川他们几个一眼。
从前面一路直走就是中医科的住院床位。
到那边,马国源一看见陈永涛就要冲过去,却被为首的姜华拉住,“他在治疗呢。”
陈永涛现在确实正在替一个受了风寒的丫头治疗,银针从几个重要的穴位扎入,配上药材热敷。
有点像熏艾草一样,几个重要的穴位都在进行热敷,蒸气缓缓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小姑娘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陈永涛收回手,一转身就看到一大群人站在门外,不由得愣了愣,“马院长,你找我?”
刚才陈永涛的手法让门外的众人都看呆了,此刻反应过来,马国源板着一张脸,“我不是让你好好教一下西医那几个人吗?他们怎么在药材房里嗑瓜子?”
“啊?”
陈永涛一脸懵逼,身子摇晃了两下,围着旁边的墙,“我不知道啊,我已经连续工作了四天,不眠不休,一有空我都是抽点时间休息,他们也没来找过我。”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让他们几个……”
马国源现在必须要在几个领导面前表现一下,然而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完,薛梅就抬头问陈永涛,“你不眠不休工作了四天?”
“是啊,”薛梅的话才刚刚问出来,几个病房的人就站在了
门口,“我是前天晚上送来的,陈医生这几天一直都在白天黑夜的忙,有时候累得不行了也只是靠着椅子休息一会。”
“虽然陈医生的医术真的很好,但是让一个人不眠不休的工作这么几天也有点吃不消吧?”
“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本来就不行,对我们这些老年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嗑瓜子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这些病人也不知道面前这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薛梅的话一问出来,姜华就皱着眉头,“马院长,为什么要排一个医生不眠不休的工作这么几天?”
“现在中医科……”
马国源紧紧皱着眉头,被摆了一道,现在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
“我能者多劳。”陈永涛一脸微笑,说着说着却一头就栽了下去,好在有人连忙把他扶起,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整个人精神不振,黑眼圈深重,却还是当着薛梅他们的面摇头站起来说:“我没事儿,还有病人需要我。”
“马院长!”
薛梅的声音持续加大,“以前郝院长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问题,你是从上面任明下来的,能够让你坐在院长的位置是证明你的资历,结果你就是这么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