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雪小蝶等人担忧的安平遥已经与王易到了郊外。
说来也奇怪,分明云昭城内就有花展,王易偏说城内养的鲜花不如野生的有活力,安平遥晓得这人在胡言乱语,让她去郊外定是有旁的目的。
不过,她乐意奉陪。
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还能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王易停住了前进的步子,低头看着地下的野花野草:“每次,看到野花的鲜花野草,我心中便会生出感触。”
闻言,安平遥也低头看着,若是论美,在外头野生的花确实不如有专人饲养着的多姿,不过,确实是有活力的。
“公子说的没错。”她应承道。
“有时,我真觉得自己命运与野花野草一般无二,亦如海上浮萍般无依靠。”
王易叹了口气,眼眶竟湿润了起来,叫人不禁想到句:男儿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
安平遥垂眸,遮住眼中笑意,又来了,那种某声音选手像导师诉苦的感觉又来了。
她觉得那些某声音学员对比起王易来简直不值一提,高下立见。
这人当真是真情实感,简直见者伤心,闻者垂泪。
只是,无论什么事都是要抛开象限看本质的,安平遥仔细品了品,翻译成大白话来说,便是王易方才与她说他想有个家。
这种话,她当然要装听不懂。
安平遥默默转移话题:“自从听了公子经历后,我也觉得公子如野草般顽强,在这个世上活着,想必是废了很大的气力。”
她说这话时声音发着抖,能听出是真心为他伤心,王易脚步微浮,心中竟诡异的有些愧疚。
她一片真心对待他,他却都是算计,甚至,只拿她当棋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她微红着的脸颊,他仿佛觉得虚构出来的那个自己被治愈了,心头像是有微风拂过,暖暖的,叫人觉得安心。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自我感动之外,安平遥此时正在心中默默跟小草道歉。
在她看来,王易哪儿有本事对比野草的品格!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仿佛只是单纯来品花的,一路无语。
王易每次想开口说暧昧的话,就会想到她担忧他时那如小鹿般纯真的眸。
她的感情,是如此的热烈,动人,他只想短暂沉默,来慢慢品味。
安平遥确实有些乏了,想着这人何时能动手。
野外的花儿虽美,可他们不发一言就这般静默走着,她实在觉得无趣,看野花的心思也没了。
两人越走越深,看着林中,王易竟然有些犹豫了,走进去后,他将又一次算计她,将她的感情当成筹码。
可是,若是不进去,他那些计划会全部功亏一篑。
对比安平遥,王易这人确实还没修练到家,她只是扫一眼就晓得这林中肯定是有文章的。
有文章的地方,她说什么都要去,就是不晓得这人面色怎得如此踌躇。
明明是他自己设下的陷阱,他却像是不敢进去了,安平遥实在不晓得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于是,她速度快了些,率先迈步走入林中。
安平遥转头冲王易浅笑:“王公子,这里头的花儿定会更美。”
说罢,她转身往里走。
王易咽了下口水,想留住她,可是他想留住她的话始终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作罢。
她方才浅浅微笑的模样一直存在他脑中,那么美,那么单纯。
自从进了林中后,安平遥便一直注意着,生怕周围窜出人来。
王易见差不多了,隐藏在身后的手挥了挥,几名彪形大汉便忽然站在安平遥跟前。
早就已经有准备的她丝毫没被吓到,不过,她还是装出受了惊吓的模样,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退,便直接与王易撞了个满怀。
刚与他身体接触时安平遥就想直接挪开,不过想着还要配合他们演戏,她强忍着恶心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是康宁街商铺那边的人,你们要做什么!”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几人,当真是害怕极了。
“呦,大哥,没想到这个娘们还记得我们,看来我们兄弟几个长得不错,说不定她对我们朝思暮想呢。”手拿砍刀的男子哈哈大笑,说出的话实在是不要脸。
安平遥特意在他脸上看了几眼,在看到对方容貌时沉默了下来,就这样的,说她对他朝思暮想,他到底时怎么敢的?
被叫做大哥的男子脸上有块大大的胎记,他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她身边跟着的是那天的男子,搞什么英雄救美那个,我记得美人没救到他自己丢了人,成了个狗熊是吧?”
闻言,安平遥有些惊讶,这两拨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对面那些人开始损王易了。
难道是害怕她看出不对,所以特意说几句损的话?
她看不清楚,不过她可以选择静观其变。
王易在听到几人的话后脸立马拉了下来,他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上被气的青筋冒起。
“你们挡在我们跟前做什么?”他冷声问。
康宁街商铺那边发生的事,在他看来是自己生命中迄今为止最丢人不过的,没成想这几人竟然还会拎出来特地说。
分明他们才是一伙的!
为首的男人手中拿着狼牙棒,很是嚣张:“你们不会觉得,那日我们就轻而易举放过你们了吧?”
“之所以那日我们离开,是因为围观人实在太多,这娘们虽然不受宠,到底也是个公主。”
男人拿着狼牙棒又往前走了几步,神色暧昧的看着安平遥:“只不过今日就不同了,这偏僻的森林中,可是只有我们几人呢。”
安平遥配合着他的表演,身子向后缩了缩,连忙躲在王易身后,轻声道:“怎么办?”
王易回头看向她,目光中是坚毅和决绝:“你先跑,这儿有我挡着。”
说罢,他又转回头与那几人道:“上次的事与她无关,有什么你们冲着我来!”
他将双臂张开挡着安平遥,粗麻布的衣裳被风吹动扫到她脸上,把她脸扫的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