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朔月:你听我解释
外面的歌声渐渐止息,想必尼禄已经在好奇为什么听她唱歌的人已经幸福到晕过去了,而趁此机会,朔月的心腹们也偷偷摸摸溜进了各自的营帐,唯恐这位美丽的皇帝把他们也揪去当听众。
但罗萨里奥没有走,他留了下来,面色忧愁。
“总督……”
“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白发青年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若是换做我的话,一定会尾随着溃逃者的痕迹,一路追过来的吧。”
“到那时候,就该轮到我们与红袍男子战斗了。”
“正是如此。”罗萨里奥点头同意,“而那样的敌人,我们真的能……”
“要对我有信心,副将。”朔月转眸,血色的瞳孔里完全没有大敌要来的惊慌,“我正好要一个坚硬的磨刀石来练兵,顺便……收拾些皇帝犯下的小错误。”
小错误?
罗萨里奥直觉感受到了某种暗流,他紧紧闭上嘴巴,无声的告辞离去。
在他的身后,朔月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最糟糕的事态发生了。
纵然戈林·瓦卢斯与他敌对,但能够成为统帅也证明了他的能力,毕竟统帅可是要得到尼禄亲自认可才能当上的。
开战不久就被杀死这种事情,怪不得他。
谁让他遭遇的敌人是已死之物,是能够轻易打倒这个时代任何存在的英魂载体——从者呢?
鲜红色的斗篷,凶暴的战斗姿态,这些特征足够让朔月推断出这一骑从者的身份。
“卡里古拉……看来迦勒底的人确实快到了。”
有着残暴传说的古代罗马帝国第三代皇帝,公元一世纪的人物,皇帝尼禄的舅父。
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身为英雄之子,卡里古拉在即位的前两年究竟是多么贤明的君主,他曾焚毁提比略时期高密的文件,对元老院充满尊敬,甚至还打算恢复公民大会,是一位被人们爱戴的明君,
然而突然受到月亮的宠爱,或者说在一场大病之后——卡里古拉坠入了疯狂的深渊。
在他遭到暗杀前的数年间,他以恐惧支配着帝国。
在正史之中,他曾对祖母小安东尼娅说过“我可以用我想用的方式对待任何人”,也因此犯下了无数残暴的恶行,杀死提比略的儿子,下令砍掉神殿中所有神像的脑袋换成自己的,为了一时兴起攻打日耳曼地区,向各地征收报税……最后被近卫军大队长卡瑞亚刺杀而死。
当然,在月史之中,他也不过是被月光女神夺走了心智的可怜人罢了。
现在,朔月不攻打一号据点的理由已经无比明显了。
为什么不去攻打敌军最重要的海岸线枢纽?
为什么明明是军事重地却仅仅有五百多人在守卫?
那是因为有卡利古拉的存在!
有着一骑当千,战力无双的从者存在,仅凭这个时代的士兵,根本不可能突破那道关隘。
只有从者才能战胜从者。
也就是说,在远征比萨的军团中,只有朔月能杀得死卡利古拉。
但朔月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位名将的强大灵基。
那这份灵基的“强大”,却是要建立在军队,建立在屠戮之上的。
未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军队,若是贸然对上卡利古拉的话,就算能赢,也是惨胜。
而现在,若是卡利古拉贸然闯入的话,则会被朔月轻而易举的杀死。
不巧的是,身为从者的卡利古拉,恰巧是以“berserker”的职介降临的。
“而狂战士,可是向来不太会动脑子的啊……”
————
在闹闹哄哄的一下午后,经历了战火的营地总算是修复完毕,在朔月的命令下,士兵们干脆就在这里住下,等待明早再开拨回营。
食物的香气再度充斥在营地里,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接受军需官给予的食物,享受着结束一天劳累后的难得休息。
但有心人可以看出,虽然士兵们坐的散乱无章,但仍是不自觉地分出了泾渭分明的三个阵营——其一是朔月麾下的士兵,其二是主动请求投降的战俘,其三则是接受了皇帝尼禄的宽恕,被称作是“忠勇之士”的战俘们。
显然,虽然在“理”上他们已经同样被朔月所统帅,但在“情”上却依旧无法接纳彼此。
高居于统帅之位的朔月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这潜在的矛盾呢?
没有人清楚那个白发青年在尼禄发表了演说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只知道从下午开始,统帅就待在营帐里,除了传唤军官之外,没有踏出去过一步。
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离去的皇帝尼禄·克劳狄乌斯……
此时,同样是金发碧眸,但身穿如火焰般鲜艳的衣裙的少女,正在朔月紧闭的营帐前,来回踱步。
虽然知道尼禄在说谎,但朔月并不想,也没有兴趣去追问她跑来的理由。
何况皇帝陛下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就算朔月啥也不做,她也会忍不住将想法抖搂出来吧?
而正如朔月所想的那样,此时此刻,尼禄忍不住想起了今天早上所做的那个梦。
那个来自遥远异国的,一位青年的过去。
那就是白发青年的身份吗?原来总督是从神秘的东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
他难道……是为了救我而来的吗?
可是,总督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手背上的红痕又是怎么一回事?
尼禄抬起手背,虽然三枚令咒只剩下一枚,但不知何时消耗掉的另两枚令咒仍留存着些许痕迹。
她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直觉仍能感受到此物的重要性。
包括那个过于沉重,过于深刻的梦境……
有太多太多事情想要询问了,尼禄徘徊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上前一步,掀开门帘。
“总督,余有事情想要问你……”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在她的面前,白发青年正一脸惊愕,嘴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油脂。
往下看去,只见他左手拿着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右手则用扇子给自建的灶台扇风,灶台里的木材静静燃烧着,发出‘噼啪’声响。
铁锅里,鲜嫩的稚鸡躺在齐全的调料之中,散发出了令人垂涎不已的香味。
朔月:“……你听我解释。”
尼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