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连荷赶到南方倌看到银环和鄂锦堂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颅顶冲!
偏院里,鄂锦堂跪在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满脸是血,全身上下都是伤!
银环被绑,急得不行,“锦堂!鄂锦堂!”随即又是咒骂:“你们放开他!他要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做鬼,也做得不安宁!!”
宋连荷回过身愤怒地瞪着了周君临:“你们用刑了?”
周君临无奈抚眉,刚要开口,宋连荷却跑到鄂锦堂身边,“锦堂!”
看到她,银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王妃!快救他!快救他啊!”
宋连荷马上从怀里取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嘴里,“这是保命的,吃下去能捡回半条命。”
鄂锦堂出气多进气少,跪在那里喉咙发出浑浊黏稠的声响,双手仍握着千斤锤,眼皮耷拉着,不时吐出一口血。
他是宋连荷从离宗关带出来的,即便他投奔的是周沧晏,可两次穿书积攒下的情谊,她早就把他当作亲侄孙了,那一声“姑婆”可不是白叫的!
如今,看到他被打成这样,宋连荷气血上涌,一咬牙,跳起来就要去找周君临拼命!
周君临无奈地一手抚过眉心,就在她冲过来时,轻而易举便缠住她的双手,顺势将人双手交叉背对着固定在怀里。
“你差点杀了他!”
宋连荷情绪激动,不停挣扎着。
周君临好气又好笑道:“宋大夫,是他差点杀光本王的人。”
谷哈没好气道:“这家伙动起手来不要命,重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宋连荷一怔,这才注意到四周或躺着或坐着,正在哀嚎不已的人,正是周君临的金羽卫!
身后男子慢慢靠近,声音浮在她的耳畔:“他中了南晨的傀儡之术,宋大夫看不出吗?”
“傀儡术?”
宋连荷一愣,再去看鄂锦堂,他的状态的确不正常。
在她怔愣的这短短一瞬,周君临低眸瞥向她,女子皮肤白皙,好似泛着一层细腻的光,身子不致太过纤瘦,反而柔软得恰到好处。
心里莫名一软,竟然不想再放手。
这感觉来得着实是突兀,他却不想深究。
宋连荷倏地挣一下,他竟下意识抓紧她的手腕。
她皱眉,侧过头看他:“翎王殿下!你不是怕我跑了吧?”
周君临慢慢抬眼,这才松开手,“本王只是怕你再动手。”
宋连荷抿着唇,也不理他,再次来到鄂锦堂跟前细细检查。
她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傀儡术类似于巫蛊之术,最重要的是找到蛊虫!
可她只是会行医,对于这些偏门学科就生疏了。
但是看到鄂锦堂的状态,也由不得她多想,只能先帮他止血疗伤,再来找蛊虫。
谁知,她才抬手要触到鄂锦堂,后者猛地睁开眼,双眼赤红,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握住锤子就抡了起来——
周君临动作很快,提气便跃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就将她带离。
宋连荷惊魂未定,看着兀自在发狂的鄂锦堂,“到底是谁给他下的蛊?”
“呵,你猜。”
“……张钰?”
宋连荷猛抬头,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张钰呢?”
周君临眉睫微动,“这就要问他们了。”
宋连荷就要去找银环,却发现男人的手还缠在她腰间,两人此刻的姿势也实在是亲密。
她狐疑抬眸看他,周君临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救命之恩而已,不用谢。”
“……”
宋连荷抿了抿唇,她这人向来恩怨分明,适才的确他救了自己。
于是,她清清喉咙,别扭地说了声:“谢谢。”
周君临的眉眼渐渐舒展,“救命之恩,自是要谢过的。”
宋连荷又拿眼瞪他,这人还真是够扭曲的!
鄂锦堂这会正被周君临的金羽卫围住了,腰间、双足以及颈间皆用腕口粗的铁链缠住,十几人同时收紧铁链,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才堪堪制住!
谷哈不禁感叹:“着实是一身怪力!”
周君临眯着眼睛看半晌,许久才道:“这样的人,为何不能为本王所用?”
宋连荷这端已经来到银环面前,见她被绑,也是气到不行!随即端出王妃的架子,怒道:“本王妃的人,你们也敢绑?!”
金羽卫去看周君临,后者颔首,这才松了绑。
银环第一时间跑去看鄂锦堂,可他目光呆滞,显然认不得人。
宋连荷也跟了过去,周君临眸光微眯,朝谷哈看一眼,后者马上心领神会,立即跟在她身侧保护。
“这是怎么回事?”
“都怪我……都怪我!”银环喃喃地说道,突然抬手一记耳光打在脸上:“都是因为我!”
宋连荷将她带到一边,细问下才知道。
那个张钰将他们带到南方倌后,说是银子都埋在地下,谁知道他在那动了手脚,银子上方有他圈养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