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大堆的草药,宋连荷回了房。
今晚收获颇丰,她找到花盆将根茎完整的草药重新栽种,寻思着明天一早再去花园找找,将未采摘的草药圈起来,请鄂夫人代为看顾。
这么一忙起来,在周沧晏那里受的怨气也都给冲淡了不少。
她不由得感慨一句:宋连荷啊宋连荷,自我攻略都学会了,你可真好哄啊!
而此时周君临回到房间,宋郗兰早已熟睡。
他站在榻前半晌,转身又去了书房。
谷哈跟上来道:“王爷,都这么晚了您还要处理公务?咱们明日便要启程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周君临一言不发,推开书房的门。
——
宋连荷乐了半宿,接近天亮才睡。
早上被谷哈拍响房门叫醒时,她顶着黑眼圈,一脸煞气地看他:“做甚?”
谷哈没好气道:“要出发了!”
出发?
对哦,今日要返回陵安城了。
她打了个哈欠,脾气总算有所回暖,“知道啦。”说完就往里走。
“你快点,别磨蹭!”
听到谷哈又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宋连荷又慢慢悠悠地走回来了。
她一手搭在门上,身子柔弱无骨倚靠上去,媚眼如丝,“怎么,又想看我更衣啦?”
“你——”
谷哈的脸腾地红了。
“我什么?我又说对了?”她大方侧开身,“别客气了,里面请吧!”
“你、你你……啊!”
谷哈几时受过女子这般调戏,上一次还是心有余悸呢!没想到,她又来?!
看对方仓皇而逃,宋连荷这点起床气总算也消了。
这才对嘛~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身后的苟且!
那便证明,苟且就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想必,谷哈早晚是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嗯,就这样。
宋连荷要带的东西实在是多,瓶瓶罐罐一大堆,还有连夜扎好保存的草药,以及数只盆栽。反倒是自己衣物用品很少,也就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身换洗衣物就够了。
看她在队伍后方吃力地地扛着大包小包,宋郗兰心下哼笑一声,唤来丫鬟将茶点送进来。
“王爷清早胃口不佳,待会路上再让他吃一些。”
“王妃对王爷可真好!”
她轻笑:“那也不及他待我的好。”
身边婢女连连夸赞:“王爷和王妃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呢!”
“就你嘴巴甜~”
马车后方,宋连荷正在跟车夫理论:“我知道马车是坐人的,可我这些盆栽都是稀世草药!不能随货物一起,这一路都需要精心照看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上便上,不上就跟你这些杂草一块坐后面的驴车!”
“那不还是拉货的吗?要不这样好了,我坐驴车,我的草药坐马车,这总行了吧!”
“去去去!”车夫不耐烦,拉扯着就把她往后拽。
街角茶楼,视角正对鄂府。
周沧晏端起茶。
影卫和玄魅都站在窗户前,旁边还有一只隼。
影卫:“她护着的那几盆草,就是昨夜与翎王一块挖的?”
玄魅嗯一声。
“哼,怪不得这么宝贝!”影卫有几分不满道:“她前脚才跟主公说,非他不嫁,后脚就去夜会翎王?”
玄魅又嗯了一声。
周沧晏抿了口茶。
影卫又啧一声,“满口谎话,我都差点要信她了呢!还好主公英明,未受蛊惑!”
周沧晏攥着杯盏的手倏尔收紧。
咔嚓——
茶杯裂了。
影卫和玄魅耳力极佳,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
周沧晏淡定地松开手,将裂成几块的碎片随手一甩,竟啪啪啪接连几声后全都嵌进了墙柱内!他则拿起帕子,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掌心。
影卫眨下眼睛,所以,应该、应该没被蛊惑……吧?
这时,玄魅道:“翎王出来了。”
鄂府大门,周君临带着谷哈走出来。
宋郗兰见状立即掀开车帘,“王爷……”
周君临朝她轻轻一笑,刚要抬脚过去,就看到车夫正在拖拽宋连荷。
他眉头一锁,转而就大步走上前。
宋郗兰愣一下:“王爷?”
啪嗒——
一只盆栽打碎了。
看着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五裂黄连,宋连荷真的快要气炸了,顾不得车夫还在拽她,她第一时间跪在地上捧起那株五裂黄连。
“连啊!连!!”
车夫不耐,抬脚就踢了上去,“什么稀罕玩意!不就是根烂草叶子嘛!”
这一下,结结实实踢在了她的手腕上!
还好有宋连荷腕上的蛇头缠金腕钏护着,只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而这一声,就像吹响了厮杀号角,两道凌厉罡风随即而至!
周君临是想都没想便是挥手一掌,直接劈在车夫手臂上;与此同时,一只千斤锤也砸了过来——
鄂锦堂天生神力,一把锤子甩过来,呼呼带风,周君临在劈出一掌后便觉察到身后的劲风,眉头骤紧,转过身挥下手臂,利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他的重锤给挡下,这才护住了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