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娘站在大门前,看着华胥坊的护院一个个都被丢了出来,也是急得不行。华胥坊平时以经营声色掩人耳目,实则是整个离关宗以及周边邻城的情报枢纽中心!
四周都是围观百姓,嗑着瓜子看着热闹。
捉奸的不新鲜,可是捉这鬼魂的奸,那可是头一回听说!
臻娘环视一圈,招来喜鹊,压低声音道:“速去禀告王爷。”
“是,娘子。”
鄂太守夫人的身份不一般,不能由官府出面解决,只能请周君临了。
这时宋连荷到了。
“见过擎王妃。”
臻娘对宋连荷印象不错,至少要好过那个宋郗兰。
宋连荷倒也痛快,上前去就握着她的手,歉意道:“臻老板,你一定要多担待,鄂夫人也是思念成疾,行事难免有些糊涂,你可不要怪她啊~”
“奴家知道,只是华胥坊……”
“我就知道臻老板你是个好人!好人就会有好报!臻娘你日后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
“王妃您这么说是折煞奴家了~”
宋连荷随即放声道:“不管怎么说,鄂夫人作为苦主,既已求到本王妃这儿了,那她的事本王妃就替她做主了!”
“王妃……”
“另外,华胥坊的重建工作也一并交由我了!期间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一人承担!”
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都在夸擎王妃有担当。
宋连荷回眸,朝众人颔首致意,“鄂家蒙难,还望乡亲邻里多担待一些。”
这时,有人突然高呼一声:“鄂太守为官清廉,却遭奸人所害,实属天道不公,还望王妃能还鄂太守一个清白!”
玄魅立在宋连荷身后,朝出声的方向看去,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四下开始有人响应:“没错!鄂太守为官期间,一心为民,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诬陷鄂太守!”
“要不是鄂太守还我儿子公道,我儿子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谁要是再敢说鄂太守一句,我就跟他拼了!”
“说鄂太守死后心不净,来华胥坊逍遥快活,简直就是造谣!”
“也许是鄂太守被人诬陷,心有不甘才会显灵!”
“对哦!说不定,这个华胥坊里就有关键的线索!”
四周越来越多地响应,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开。
臻娘渐渐变了脸色,随即出声道:“鄂太守是个好官,鄂夫人思念成疾,臻娘岂会计较?华胥坊就不劳王妃破费了,奴家自会修缮。”
“那怎么行呢!”
宋连荷朝她微微一笑,道:“本王妃既已当众承诺,就会言出必行。”
“王妃……”
宋连荷调开目光去看玄魅,“把鄂夫人和少爷请出来吧,都砸这么久了也别伤到自己。”
“嗯。”
很快,玄魅就将人带了出来。
恰好这时周君临已赶到。
意外的是,宋郗兰竟也跟在身边。
宋连荷看到她时微微拢紧眉,宋郗兰则是噙着清雅冷淡的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洞悉,让宋连荷没来由一阵心慌。
抬起头再去看她头顶属于主角的光环——
越来越盛。
宋连荷一怔,前几次见她时,这光环的光芒越发衰弱,现下为何变得这么强盛?
周君临的目光淡淡扫过她,“这里的事交予本王处理,你先回府。”
宋连荷:“?”
这是与她说话吗?
你不叫“皇婶”就算了,这颐指气使的口吻是怎么一回事?
话落,他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擎王妃,请吧。”
宋连荷回过身,看着他微微一笑,“翎王,离关宗的百姓谁不知道鄂夫人的事归我管?现在倒是急着接手了,当时又为何罔顾她苦苦哀求?”缓缓上前一步,凑近他压低了声音,“翎王殿下,你太心急了。”
周君临垂眸,视线落入她隐隐泛出嘲讽的眸眼之中。
说来也是奇怪,不论是她生气的样子,还是她此刻的阴阳怪气,他都不觉得讨厌,反而还鲜活得令他心生悸动。
宋连荷倏尔皱眉,不解地看他。
这家伙眼神这么复杂地看她是何意?
就好像……好像她在欺负他?
“王爷不想擎王妃操劳,又有何不妥?”
宋郗兰骤然出声。
周君临敛下眸光,眸中所有情绪也都尽数掩埋。
“正是。你可不要辜负本王的一片心意。”
宋郗兰朝两边侍卫看去,“还等什么?送王妃回府。”
“是!”
这些都是周君临近侍,身手了得,有两人上前便将宋连荷一左一右围住。
华胥坊对面茶馆,影卫摘掉斗笠丢到一边。
“主公,翎王来了。”
坐在二楼的面具男子,冷眼看下方。
影卫探头朝下一看,“主公!王妃被欺负了,咱们要不要出手?”
男子没说话,只是捻起碟子里的花生米,随即弹出指尖。
下一瞬,围住宋荷连荷的那两名侍卫,倏地膝盖一软,齐刷刷跪了下去。
宋连荷:“……”
周君临目光一紧,刚要转过身去看,鄂夫人那边突然发难,甩着九节鞭就挥过来:“好你个鄂宪旺,我看你往哪跑!你不负责任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我现在就找你算账!”
周君临立即避开她的鞭子,同时还不忘将宋郗兰拽到身后护住。
宋郗兰好似被暖阳温柔拂过,望着面前的男子,还是感动的。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臻娘咬紧牙看着这一幕,手指缠着帕子,若是不曾期许也就罢了,可自生出希冀的那一刻,心底里就像住进了一只魔,不时啃噬着她的不甘!
这一刻,她嫉妒宋郗兰,前所未有地嫉妒。
鄂夫人这一发难,侍卫就都朝她冲去,鄂锦堂不干了,又再次抡起大锤……
宋连荷被玄魅拉到一边,她急道:“快去帮鄂夫人和锦堂啊!”
玄魅没言语,只是朝她缓缓摇头。
鄂夫人和鄂锦堂,再次将场面搅乱,周君临脸色铁青,自是清楚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谷哈。”
“是!”
谷哈几个起落就隔开鄂家母子和众人,双手持一对短剑,论身手鄂家母子是远不及他的,定是会吃亏。
玄魅朝茶馆楼上瞥一眼,收回视线时,腰间佩剑已拔出。
可就在这时,一阵慌张尖锐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
“鄂太守?是鄂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