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好姐妹之间的闺房私密话,曹莺又在信中提及了苏华清。
她说自宋连荷“出事”后,苏华清竟也借口有事不来了。
宋连荷对此倒不是很在意,苏华清是周君临的人,她和周沧晏如今都不在陵安城,他总往行医馆跑,也收获不到有利的消息。
他不去医馆也是好事,至少可以不必费心防备了。
最后,曹莺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科举放榜,他们家的彦掌柜高中了!
看到这里,宋连荷兴奋道:“中了!彦闻中了!”
钟师闽站在对面,抱着剑倚着墙,“新科状元。”
“我就知道他一定行!”
宋连荷是真开心啊!
坦白说,早前她的确是想利用熟知剧情这一金手指,想要给自己提前争取个队对。
可随着接触下来,她是真的拿彦闻当朋友,生怕因为自己的介入会改变剧情,致使原本的状元郎易主。
不过还好,还好。
信的最后曹莺给她托底,不论是行医馆还是侯府,包括双叶和阿俊,曹家会一并照应的,让她放心。
还有寻找红薯藤苗一事,她已经联系了所有药商,想来不日便会传来消息。
收起信,宋连荷感动又欣慰,“关键时刻还得是我的好姐妹。”
“咦,对了,宋府那边如何?”
“宋府在替你做法事,还有布施祈福。”
“呵,替我做法事?我看他们在佛祖面前应该是想求我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吧。”
“他们这么做也可以理解,借此机会破除与你不和的传言,再掌控主动权。”
“也未必是宋府。”
钟师闽看向她,宋连荷不紧不慢地说:“宋家可是有个颇得圣宠的翎王女婿。”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周君临在背后安排的?”
宋连荷一手撑着下巴,阴暗地笑了两声:“我们来假设一下,倘若他知道你家少主公回不来了,我这个擎王妃也被困在遂北。朝廷要做表面功夫,而周君临刚好可以以我‘姐夫’的身份出面,先是做做样子,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接手擎王府和我的行医馆!”
生怕他会不信,她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我的行医馆有多赚钱吗?日进斗金啊!!之前有周沧晏护着,没人敢打主意,你说如今我们两个双双出事,这么大一块肥肉,惦记的人自然就多了!”
她说着又叹息一声,“虽说有曹姐姐在和我外祖在,可周君临是未来的天选之子,跟他作对又岂能讨到便宜?不过是些钱财罢了,给他便给他了,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看她在不停安慰自己,钟师闽勾起唇角,“你真这么想?”
宋连荷幽幽叹口气,“不这么想又如何?我如今人在遂北,能奈他何?”
钟师闽看看她,但笑不语。
又两日,寻找红薯藤苗一事终于有了眉目。
曹莺飞鹰传书,她收到消息,一位曾去过吕宋的药材商,在当地见过这种植物。
“吕宋……”
宋连荷听到这个地方,不禁莞尔一笑。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接下来,宋连荷便交代钟师闽带人去趟吕宋,骆赋邦手底下的人那可都不是普通人,不打草惊蛇地带回一根藤苗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为慎重起见,骆赋邦命钟师闽亲自前往。
出发在即,钟师闽牵着马匹,抬眸朝楼上看一眼。
将缰绳丢给手下,“候着。”
“是。”
他直接飞身跃上二楼,沿着走廊去东厢,来到宋连荷的房门外停下脚步。
钟师闽敛了敛黑眸,眼神掠过些许异样,抬手准备敲下房门……
就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门突然被拉开。
“钟师闽!你还没走啊!太好了!”
宋连荷马上说:“吕宋气候湿热,那里蚊虫毒蚁,你在遂北生活惯了,到那里一定不适应!”她举起一包东西,里面传来瓶瓶罐罐的碰撞声,“这是我给你配的药,药上都贴了说明,按我的说明用就好。保证你这一路都无病无灾!”
钟师闽低头看她,双唇微微蠕动,“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是啊!”
宋连荷很是仗义,“就凭咱俩这关系,我当然得把你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钟师闽垂眸,伸手接过这包东西。
缓缓开口:“我不在这段时日,你要收敛你的性子,不要招惹任何人。”
宋连荷不以为意,“我这么温柔,能招惹谁啊?”
他抬眸看她,“桂嬷嬷如今虽不似从前那般得到重用,但她毕竟是这座王府的老人,根基深厚,不是你一个初来乍到的能撼动的。还有程穸钿,她虽被少主公罢免了职务,可她的战功还在,便不会像是被轻视。总之,这两人你千万不要招惹!若真受了什么委屈,那也要等我回来再说。”
“我说钟首领,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野蛮吗?只要她们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理她们的!”
钟师闽盯着她,“若真是她们挑衅,你大可以去找主公,让他给你做主。”
“我不要。”
宋连荷拒绝得很是决绝。
她不小心,可也不算大度。
初次见面时,骆赋邦当着外人的面对她不客气,甚至在她主动叫他一声“外公”时,还表现得十分嫌弃,宋连荷也是个要脸的,以后也别想她再怎么亲近了!
见她这么倔,钟师闽少见地露出无奈眼神,“主公只是嘴硬心软,他若真不想认你,连嗣王府都不会让你进。他如此重视少主公,你又是少主公的……王妃,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真的?”
“嗯。”
“那……看在你的面上,我姑且再给骆老头一次机会吧。”
看着眼前美丽的姑娘,钟师闽轻笑了声,“那就好。”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目光越渐深邃,“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宋连荷朝他挥手,“一路顺风,马到成功,早去早回!我等你的捷报!”
钟师闽从楼上一跃而下,接过缰绳,他翻身上马,“驾!”
几人的小分队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