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那边准备了宵夜,宋连荷晚膳用得不多,这会心头的包袱卸下,负担全无,肚子就配合着叫得欢了。
“王爷,走,吃饭去。”
周沧晏看着她只觉得好笑,“你在本王的王府过得着实是惬意啊。”
“那是!谁让王爷宠我呢!”
话脱出口,她又暗自呸了一声。
真是得意忘形了啊,啥话都好往外说吗?
她赶紧又双叒往回找补,“不是,王爷,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王爷待人宽厚仁慈,我在王爷这里感受到了家庭一样的温暖,所以才会忍不住放肆了些。”
周沧晏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这么说,你放肆是怪本王宠你宠得喽?”
“没没没!真没有!不敢,不敢……”
他突然问:“是没有,还是不敢?”
宋连荷一愣,这有什么区别吗?
她又狐疑地看他,总觉得周沧晏今天实在是奇怪!
突然,她怔住。
呆呆地看着他头顶上方,这明亮的光环是怎么回事?
此情此景也不是他的高光时刻啊!
再者,他之前的光环颜色可没这么亮,阴暗的生怕不知道他是反派,像这种程度的鲜亮颜色,那是属于主角的啊!
不容她再多看,周沧晏竟起身,“不是用膳吗?”
“哦!对对,用膳。”
宋连荷也不敢多看,连忙乖巧地跟在他身侧一同出了书房。
燕居外,影卫抱着胳膊倚在门柱上,看里面正在用膳的两人,不禁狐疑道:“良叔,主公从未用过夜宵,今晚这是怎么了?难道只是因为宋小二姐在这?”
庞吉良捻了捻他的小胡须,半阖着眼睛说:“看破,不道破。”
影卫啧啧两声,有感而发,“看来,还真是母以子贵……”
“你说什么?!”
庞吉良猛地睁大眼睛,好悬一口气没吊上来。
“我说……说……”
影卫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心道一声不好,怎么把这事给说漏了呢?
这事王爷不让他外传的,唉,这张嘴啊!
宋连荷是很能适应擎王府的厨艺,就是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的那种,怎么吃都觉得香!
“王爷,您尝尝这鱼!肉质鲜美,齿颊留香~”
“您再吃这道笋!”
“还有糯米血肠,用蒸得半熟的糯米扮上新鲜的猪血……啧啧,真的不能再好吃了!”
宋连荷一道道菜介绍过来,十足了解的架势好像每道菜都是出自她之手,周沧晏竟真的陪她多用了半碗饭。
这时,庞吉良急急忙忙进来,“哎哟,我的小姐啊,这猪血可食不得啊!”
他上前就将血肠端走,接着就让身后的丫鬟把老母鸡汤给端到她面前,果断道:“喝汤,多喝汤。”
“呃……嗝!”
宋连荷打了个嗝,她虽然不挑食,但在吃饱的情况下,面对一盅鸡汤,确实有点灌不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良叔,我能不能不喝啊?或者我下次来再喝?”
“那怎么行呢,得喝!”
庞吉良用着无比关爱的目光看着她,不时扫一眼鸡汤,再用眼神鼓励。
时不时地又将目光扫过她的小腹,脸上的笑就更慈祥了。
“我……”
宋连荷想到人家也是一番心意,硬着头皮就要端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探过来,直接端走她面前的鸡汤,“本王刚好口渴。”
“啊,王爷您先。”
宋连荷悄悄松口气。
庞吉良拢起眉,难道在主子面前抱怨一声:“王爷,这是给二小姐补身子的。”
宋连荷那是真感动了。
还是管家大叔对她好!
他勾起唇角,声音不疾不徐道:“她壮得跟头牛似的,不用补。”
宋连荷:“……”
我说你这样讲就不礼貌了啊,她哪里壮了?明明很纤细柔弱的好吧?
就算想要说她健康,那也不一定非得比喻成牛啊!什么小猫咪小兔兔也不是不行。
周沧晏只不过低眸朝汤里扫一眼,又是枸杞又是红枣人参的,再配合管家这态度也就大致明白了。
看他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舀起来喝一口,庞吉良只道是王爷真渴了,连忙又扭头吩咐丫鬟再去端来。
“嗝——”
宋连荷又没控制住,打了个饱嗝。
“良叔,其实不用……”
“得用。”
看他一副认真郑重的模样,宋连荷又蔫了。
“二小姐如今不比平常,饮食起居都要分外注意。不如这样,二小姐就搬回擎王府,老奴必须亲力亲为地照顾二小姐才能放下心。”
宋连荷怔怔看他,“良叔,我知道您老对我好,可搬过来就不用了吧?”
她如今才刚退婚,谁沾上都说不清,她也不想沾染是非。
听到她拒绝,周沧晏掀起眸子,淡淡看过来一眼。
“诶~得用!”庞吉良劝道:“听闻二小姐如今住在医馆,那哪行啊?别说老奴了,那王爷也不放心啊!”说着就轻笑着问:“王爷,您说是吧?”
宋连荷不解地看向周沧晏。
他会对她不放心?
他这么关心自己的吗?
不像啊。
“少主!”
程穸钿倏地推门进来,清冷的眼神在宋连荷身上转一圈,昂起头正色道:“属下有要事要禀告。”
一听人家有正事,宋连荷马上起身,“王爷,多谢您的盛情款待,时辰也不早了,臣女先行告退。”
周沧晏没拦她,她火速逃现场。
“诶~怎么让二小姐走了呢。”
庞吉良在一边干着急,要不是影卫一再提醒,说宋二小姐始终不知情,他早就给强行把人留下来了。
她肚里的可是王爷的子嗣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算算日子,这都快要三个月了,宋二小姐本身又是行医的,就没有一丝觉察?
但转念又想,之前就让大夫诊断过,岂会有假?有些女子月事本来就不准,又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里会懂这些啊。
庞总管一脸纠结地离开。
程穸钿将一封书信放到桌上,“老太爷给少主的信。”
周沧晏展信阅,信里说遂寧以南大旱,收成不足往年五成。
他放下信,缓缓起身:“告诉外祖,此事我会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