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接诊一上午,累得腰酸背痛。
她一手撑在后腰上,手都抬不起来了。
严格说来,她虽然自小就跟在外公身边学习医术和药理知识,但真正接诊的患者不多,尤其是后面出事后,她别说接诊了,自己连去医院都会有阴影。
所以,冷不丁给她这么大的工作量,她有些适应不来。
可累归累,她还是挺乐在其中的。
旁边,曹莺手都酸了,“这是哪的镖局啊,这么多镖师!”
按理说,都城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一间镖局,她没理由不知道啊!
“穷奇镖局。”
宋连荷接得溜。
申阜刚进门就听到了,穷、穷奇镖局?
谁会用凶兽来给镖局命名啊,多不吉利!
他赶紧纠正:“恩公,不是,我们镖局的名字叫偃月……”
“以后,就叫穷奇镖局了。”
骤然出现的微懒沉声,令申阜神情微凛,“是。”
他恭敬地退到一侧,虽然心里犯起嘀咕,不过既是恩公提议改的,那便叫穷奇了!
“王爷!”
宋连荷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一双眼眸却笑弯了,让人瞧了就忍不住会被跟着她一块笑,胸口溢满的都是悦然欣喜。
周沧晏看着她,唇角也跟着情不自禁上扬。
“生意不错?”
他问得随意,当真像个来巡店的头家。
“托您的福,好着呢!就是有点累”她抬起酸酸的胳膊,又是娇憨一笑。
周沧晏挑眉,果断道:“那便不看了。”
曹莺退到一边,闻言诧异地抬头偷瞄一眼。
传闻擎王殿下不是厌女嘛……
这瞧着也不怎么厌啊。
“没事没事,我还能坚持!而且,他们都排了好久的队呢。”
虽非出身正规的医疗体系,但宋连荷对外公耳濡目染,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位患者。
周沧晏侧头,冷眸扫一眼申阜。
后者默默低下头。
男子上前一步,拉起宋连荷起身,倏尔俯身过去。
宋连荷吓一跳,鼻息间飘来一息清凛木香,接着,耳廓一热,男子靠近她,声音低了几度,“只是做做样子,你不必当真。”
他说话的声调是慵懒的低沉,就像根正在瘙她痒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很快又变成了钩子,快要把她的心给钩出来了。
宋连荷只觉得脸颊突然烫得厉害,下意识不敢抬头看他。
“申阜,把人都带回去吧。”
“是。”
宋连荷连忙叫住他,“小申,你回去把还没体检的兄弟登记一下。你们是做……做镖师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行当,清楚一下身体状况也是好事,就当是王爷给你们……呃不,是镖局给你们的福利了!”
周沧晏低低看她。
申阜憨笑声:“得嘞!我这就告诉兄弟们!”
他这边刚出去,周沧晏好似无意地抬眸扫过曹莺。
“啊!我刚想起来,我后院还煎着药呢!”
曹莺提起裙子,跑得比谁都快。
混迹情场多年,岂会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她甚至还贴心地替两人把门关了上。
就这样,大堂呼啦一下都走光了人。
周沧晏懒洋洋地撩起衣摆,端坐在椅上,抬眸看向宋连荷,对她招招手,“过来。”
宋连荷连忙摘下口罩和手套,殷勤上前:“您有何吩咐?”
“坐下。”
宋连荷虽有疑惑,可还是乖乖坐到他旁边,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近日,身体可有不适?”
“啊?我吗?很好啊!”
他头微侧,琉璃色瞳眸映出她懵懂的俏颜,“当真?”
“必须真啊!”宋连荷好笑道:“王爷您忘了我是干吗的了?我可是医者呢,没事就爱给自己号个脉,就这身体……”说着她就给自己胸脯来两下,可没控制好力道,跟着猛咳了两声,“好、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