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宋行风几十年的枕边人,柳氏自是了解他,她知道宋行风对林束娘又敬又恨,也知道怎么说才能戳他痛处。
宋行风想到自己这些年来被林束娘的声名遮蔽,心中对被宋郗兰更是说不出的怜爱,他们都被出身所累。
再去看此刻一脸冷漠的宋连荷,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林束娘,心底顿生嫌恶。
“好,今你不知悔改,那就别怪为父执行家法!”
他手执虎尾鞭,高高扬起,神情严厉,对着她便挥下——
一记硬鞭,重重挥在她的背上。
宋连荷的身子踉跄下,后背顿时火辣辣地疼,尤其是在他重新抬手时,衣衫被倒刺勾破,连带着皮肉都要被一并剜下!
真是疼啊!
可这一鞭挨下,好像打出了她的反骨,宋连荷咬紧牙,昂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宋行风,一字一句:“就算父亲打死,我也没错!”
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宋行风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她动家法,她真是替原主不值!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柳氏激动地手搅着帕子,宋行风是彻底被激怒了,“好!那我就打死你!好过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鞭子再次扬起,管家却在此时匆匆进来。
“老爷,擎王来了!”
宋行风一怔,随即拧起眉:“擎王?他为何会来我们将军府?”
“老爷,您还是快去瞧瞧吧。”
宋行风自是不敢怠慢,擎王自边关归来后,似是颇受圣上倚重,再加上他手握边关兵权,比起他这位护国大将军来,也不遑多让。
宋行风随手将鞭子交给家丁便举步离开。
“夫君……”
柳氏急得直跺脚,那个什么擎王的可真会挑时候!
“二小姐!”
双叶一直都守在外面,听到老爷要行家法,也只能干着急。
这会老爷走了,她便赶紧进来,看到宋连荷的背,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小姐……”
柳氏恨恨地瞪着宋连荷,自是不甘放过这个机会,过些日子便是皇后举行的簪花会,有了生辰宴的教训,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这个贱丫头坏了兰儿的好事!
她扭头便看到家丁手中的虎尾鞭,一咬牙便抓起来,朝田嬷嬷递了个眼色,田嬷嬷会意,随即到门口守着去了,外面登时响起她的训斥声:
“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子!快滚开!”
宋连荷这会已经是疼得冷汗直冒,双叶尽管胆小,可还是张开手臂护住她,不禁对着对面的人苦苦哀求:“夫人,求您放过小姐吧,她身子弱,受不住的……”
柳氏捏着那根鞭子,冷笑道:“既是家法,惩戒不够怎么行?你父亲不在,就由我这个母亲暂代其职好了!”
宋连荷抬手拉过双叶,吃力地将她推到身后,“你个小丫头逞什么能?她今日敢动我一下,我定当十倍百倍讨回来!”
“小姐……”
双叶急得直跺脚。
“连荷,怪只怪你近日来实在是不省心。”
柳氏哼笑了声,扬起虎尾鞭朝着她的脸便砸下去——
这张像极了林束娘的脸,实在是令人生厌啊
蓦地,门推开,下一瞬,影卫骤然出现,抬脚便踹向柳氏,柳氏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力,身子腾空,人重重摔趴在地上!
“哎哟!”
宋连荷回过头,看到进来的人时,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沧晏!
他不是走了吗?
周沧晏身披玄色披风,阴沉着脸缓缓走进,看着趴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人,像在看一个死人。
影卫踹过一脚后,便安静地回到他身边。
宋行风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人竟伤了柳氏,也是大惊,“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
转身便上前一步,压着怒火质问:“擎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