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渊不可置信地看向吴慕儿,吴慕儿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冰,彻骨寒。
“慕儿没有!”她歇斯底里地吼叫出声。
昨晚分明是云舒然算计了她,如今竟然要恶人先告状!
得知傅老太太已经交了好几个大夫去给傅子睿看病之后,傅文渊拉着吴慕儿,脸色阴沉的往祠堂赶去。
傅家祖老刚开门就看见云家的小厮在门口,这高门大户的人说要请他们做个见证,小厮还拿了过年礼物来给他们。
天爷呀,这可是他们这辈子都难得去一次的大官。
听说云家大少爷还未成亲,那人年纪也不小了,选起媳妇儿来肯定不能像寻常人家那么挑挑拣拣,要是他们能借此机会混个脸熟,说后天就能拍上一层更旧的关系。
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
谁知道来了之后是要进祠堂的呢?
而且看对面云家族老的脸色,今天这事儿似乎不大对啊。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居然是姨娘要杀正头娘子!
那可是云家嫡女啊,渊哥儿真是糊涂,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等下他们一定要帮着云家讨回公道。
偏偏傅老太太和渊哥儿迟迟没有出现,他们硬生生顶着那一道道阴沉冰冷的目光如坐针毡。
“老太太来了!”
“渊哥儿,你可算来了!”
傅家族人见到傅文渊像是见到天降神兵,一个个站起身去迎接。他们见到傅文渊牵着的吴慕儿时脸色顿时变了,这么还牵着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
傅文渊扶着傅老太太坐下,没看见傅振元,他也没在意。
他能指望这个父亲什么呢?
不给他添麻烦已经是万幸。
云家来的人不多,但最有威望的几人全都来了。
云三伯公今年已经七十多,身子不好,平日里连门都懒得出,但一听说是云舒然受了欺负,立马就来了。
从小在身边蹦蹦跳跳的小团子,糟了欺负,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云舒然还是那身脏脏破洞的衣服,与穿着华丽新衣而来的两人形成巨大的对比。
这身衣服是吴慕儿年前特意找有名的师傅来为两人量身定做的,不论是布料还是款式都凸显着这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傅文渊原本十分喜欢,但现在穿着浑身刺挠。
云三伯公的心态原本还算平和,可当他看见傅文渊居然大摇大摆地牵着个妾室入祠堂,顿时黑了脸。
他冷声道:“傅老夫人,老朽今日到此,就是来为我云家女讨一个公道。除夕当夜,傅府纵容妾室谋害主母,很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傅老太太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今日精神头还可以。
她责备的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好颜色地说:“云三太爷先别着急,你说渊哥儿的妾室谋害舒儿,这可是大事,单凭外面的风言风语就敲定了,未免太草率了些。”
傅文渊将手松开,附和:“是啊,昨晚慕儿一直跟我在一起,这么可能会去谋害舒儿?”
“你说什么?”云三伯公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除夕这样的日子,你在一个妾室房里?”
傅文渊被噎住,片刻后,他解释道:“是舒儿让我去的。”
众人看向云舒然。
云舒然上前一步:“是我让他去的,既然从未圆房,又何必在意一个除夕?”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随即古怪的目光都投向了傅文渊。
成婚四年多,从未圆房,这是一个正常男子能做出来的吗?
傅老太太笑容有些不自然,她没想到云舒然一个妇人会将这种事情当众说出来。
她讪笑着说:“圆房的事情的确是渊哥儿做的不对,往后我一定不会让他再这样做的。但这件事跟吴氏谋害舒儿扯不上关系,您几位可有证据?”
云家族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犯了难,这件事他们的确没有证据。
吴慕儿站在傅文渊身后,指尖忍不住地颤抖。
她强迫自己回想,昨晚的情形皮影画一般闪过,杀手根本就没有到锦绣园去,何来的证据?
她稳下心神,有了几分底气。
她楚楚可怜地瑟缩着,语气却很坚定:“妻妾不和睦每家都有,可不能就因为这个就诬陷我让人刺杀夫人,如果你们非要冤死我,我宁可保留着清白名声立刻撞死!”
傅家族人眉眼舒展,他们就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
于是好言相劝。
“都是误会,何必要逼的人以死明志呢?”
“是啊,渊哥儿以后肯定会好好对待舒然的,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傅文渊立即表态:“没错,舒儿,我知道你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云舒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样看着傅文渊,她实在不明白这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真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围着他转吗?
云御南起身挡在云舒然身前:“舒儿今早因为被刺客追杀晕倒在路上,很多人都看见了。你们一句误会就想将事情揭过去?这般不能够!我们可以请程夫人来作证。”
傅老太太皱眉,难道吴慕儿胆子真的大都了这个地步?
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她今天都要护住吴慕儿,不然两家的芥蒂就更大了。
她面上露出惊讶,语气却是另一番意味:“舒儿怎么大清早跑出了?锦绣院的下人呢?”
“她们跟你一样,中了迷药,晕过去了。”云舒然冷冷开口,“你要证据,那就给你证据,将人带上来。”
两个将满脸惊慌的香存架着扔到祠堂地板上。
香存下意识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吴慕儿,今天天还没亮她就被几个婆子关到柴房,在里面油熬似的呆着。
她想了很多,夫人这是发现了她的背叛。
在里面已经想好了如何辩驳,但是她没想到婆子们居然会直接将他带到祠堂,里头还坐了两家的族老。
她一时间慌了神,准备好的话全都忘了。
吴慕儿躲开香存的目光,害怕得往傅文渊身后挪了挪。
云三伯公指着吴慕儿,厉声质问:“你说,是不是贱人买通杀手暗害舒儿?”
香存脸色煞白地咬着唇:“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她垂头跪着,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这个时候指认吴慕儿无异于自掘坟墓,万万不可承认。
吴慕儿落下无辜的泪:“夫人像冤死我就直说,何必为难我的贴身丫鬟?”
傅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双手示意下面的人少安无躁。
“香存,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确实不知啊,主子们说的慕姨娘要害夫人奴婢没听说过。”香存的声音颤抖着,咬死不认。
傅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故作为难的说:“亲家,你看这舒儿啊,不如就算了,往后我一定好好约束她,绝对不会让她越过了你去。”
云舒然沉下来脸。
傅老太太这话就是在说她无理取闹。他们傅家对她是很宽容的,纵然如此,以后还是会好好对她。
真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