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睿听后,眉头紧锁,一把将士兵推倒在地,怒喝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瞪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怒火,显然对这个不长脑子的士兵的反驳感到愤怒。
“我可是昭信侯的外孙!”
傅子睿大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和威胁,“在这里,我的话就是命令,谁敢不从?”
士兵被傅子睿的气势所震慑,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几人瞬间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这位权势滔天的昭信侯外孙。
一行人猫在茅房后面的草丛里,傅子睿双手在身上摸了一通,他的火折子怎么不见了,他明明带了的啊。
也许是不小心掉了。
傅子睿拍了一把年长士兵的头,理所应当地把手伸到他鼻子前。
年长士兵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傅子睿。
傅子睿见他没有反应,不耐烦地照着年长士兵的头又是梆梆两下:“看什么看,火折子!”
“我我没有这个。”年长士兵敢怒不敢言,嘴角肌肉因紧绷而抖动。
平日里傅子睿身边最不起眼的跟班小六笑得一脸讨好:“傅爷稍候,小的马上去给您找来。”
傅子睿烦躁地挥挥手:“找快点,今天不成我找你算账。”
“好嘞好嘞。”
小六像是一只狡黠的老鼠,一溜烟跑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瞥了一眼正不耐烦地用手扯草叶的傅子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将军,小的有急事禀报。”小六一入内,便跪倒在地,声音虽低,却透着几分急切。
邓将军正伏案审阅军报,闻言抬头,锐利的目光在小六子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示意他继续说。
小六将事情大致说出,额头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
邓将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开口:“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六是新兵中跑得最快的,他跑一趟将火折子递到傅子睿手中,只消耗了一盏茶的时间。
傅子睿接过小六递来的火折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已经预见了蔡少平被惊吓的狼狈模样。
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次看你怎么躲!”
随即,他小心翼翼地吹旺了火折子,那跳动的火焰在日光下并不显眼。
傅子睿紧握着鞭炮,猛地一扬手,将鞭炮用力向茅厕的方向掷去。
鞭炮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竟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茅厕旁的石墙上,发出了一声细微的闷响。
火光瞬间熄灭,只留下了一缕青烟,在微风中缓缓飘散。
傅子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迅速从衣袋中摸出了更多的鞭炮,直接点燃了三个鞭炮的引信,一股脑地将它们全部扔进了茅厕的入口。
“砰!砰!”
几乎是在同时,两声清脆的鞭炮声在茅厕内响起。
“砰!!
整个茅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木屑纷飞,尘土弥漫,刺鼻的硝烟味和浓烈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傅子睿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目光呆滞,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茅房怎么会真的炸开,里面又没有炸药,这么会炸开!
人群迅速围拢过来,一片哗然之中,重伤的蔡少平被慌忙抬离现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邓将军大步走开,面容冷峻如霜:“来人,速将傅子睿拿下!”
帷帐内,气氛凝重,两位将军端坐其间,面色凝重如铁。
平日里对傅子睿巴结讨好的人全都倒戈,一个个争抢着指证他。
看着这些人生怕跟他染上关系的嘴脸,傅子睿心中怨怒漫延,都给他好好等着!
邓将军如刀的眼神,狠狠剜向跪在地上的傅子睿,怒不可遏:“傅子睿,目无军法,残害同泽。”
正当他准备宣告惩处之时,忽而一顿,侧目望向一旁的花将军,眼神中闪过一抹询问。
花将军沉默着,将交叠于下巴的手指缓缓放下,轻轻在包浆的木桌上敲击了两下。
傅子睿见状,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轻蔑。
他有云家的庇护他根本用不着怕,眼前这两位将领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喽啰,怎敢轻易动他分毫。
邓将军猛然一掌拍在桌上,那声音如同惊堂木响,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
“依军法,傅子睿受军棍二十,逐出军营,永不录用!”
这一宣判,如同寒冰利刃,瞬间割裂了傅子睿的所有幻想。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歇斯底里的愤怒。
“我是昭信侯的外孙!你们怎敢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云家的怒火与报复吗?
我母亲说了我是要当中郎将的人!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东西,就应该跪下讨好我!混账!”
花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满是不屑,他轻描淡写地绕过了那发疯般咆哮的傅子睿,径直走向军医的帷帐。
“云家打压?可笑。”
花将军心中暗自嗤笑,回想起不久前的事。
傅子睿擅自出营,他去试探云御南的态度。
云御南正手持长枪,枪法凌厉,舞得风生水起。
听他提及傅子睿,云御南非但没有丝毫袒护,反而冷哼一声,言语间满是讽刺。
“傅子睿如此懂得体恤士兵,想必行事自有分寸,他的事情不用来找我。”
言罢,云御南猛然出枪,一枪便贯穿了眼前的木桩。
花将军那时才知道,酒肉是云御南送的,傅子睿贪功顶替,已经惹了小云将军。
此后,他再去找云御南,却连其面都难得一见,云家的态度已不言而喻。
云家是不会再管傅子睿了,这个傻子。
花将军撩起门帘走进去:“怎么样,没事吧。”
蔡少平一看来人是花将军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单膝跪地朝花将军行大礼:“多谢将军挂念,我没事。”
蔡少平根本就没有吞下那杯水,进入茅房后将舌根的小纸条拿出。
上面模糊的字迹让他了然一切。
多亏了花将军的安排,他只受了点皮外伤,两三天就能好。
就在这时,谩骂声混着惨叫声传了进来。
两人同时侧头,眼中有意味深长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