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得跺脚,因为那只脚没有鞋蹬在地上可把她疼着了。她的眉头皱在一起,露出痛苦的表情。
云舒然立马上前扶住老太太,给她喂茶水。
“老太太你怎么了!苏嬷嬷快去将老太太的救心丸拿来,快去请大夫!”
老太太想阻止,但是满嘴都是茶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她怀疑云舒然就是故意的。
回来的下人都说没看见傅子睿,老太太的心更是悬在了油锅上。
那可是她唯一的亲曾孙啊,要是丢了,她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这都是云舒然干的好事!
大夫施针后,她的气稍微顺畅,抄起一个花瓶扔向云舒然。
云舒然没想到老太太会动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傅柏策冲到云舒然跟前将她一把推开,花瓶直直砸向傅柏策的后脑勺,千钧一发之际被岚英一掌击飞,碎片四溅。
岚英运功将茶几一掌拍烂,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脾气被吓退大半。
傅柏策确认母亲没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抖,他不是不怕,他更想保护母亲。
云舒然被傅柏策的行为感动,她对傅柏策可以说是冷落,但这孩子却能舍身为她,实在是难得。
槐序扶住云舒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恨:“夫人受惊,奴婢先扶夫人和大少爷回去请大夫。老太太也先回去歇着吧,仔细邪气入脑,分不清亲疏远近。”
之前夫人不再帮傅府谋划,她还觉得夫人的做法可能不妥,现在看来,夫人真是有远见。
“你!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讲话,来人,把她卖到窑子里去!”老太太捂着胸口大骂。
云舒然走出的脚步一顿,侧过头瞥向老太太:“槐序的身契在我手里,要怎么处置,你说了不算。”
“忤逆不孝!我定叫我渊哥儿休了你!”
回到锦绣园,云舒然就撞上几位夫人八卦又同情的眼神。
老太太什么做法她们听得真切,真没想到啊,侯府嫡女低嫁还会受这样的腌臜气。
以往听外面传傅家如何不不堪她们还是怀疑,现在看来还真是犹有过之。
有这样的长辈,云家嫡女过得是真惨。
云舒然眼睛湿润地上去打招呼:“诸位夫人见谅,老太太只是一时心急,她平时对我很慈爱的。”
几位夫人都顺着云舒然的话往下说,实际是什么样她们心里都有杆秤。
蒲月附在云舒然耳边低语:“夫人,人已经安排好了。”
“我身子有些不适,劳烦几位再等我一会儿。”云舒然落下泪来,被人扶着走回屋内。
几位夫人都替她感到不值得。
“嫁到这家来,真是可怜。”
“云大小姐也是个心善的,到这时候还护着老太太。”
“刚才她丫鬟在耳边说了什么,竟让高门贵女泪洒当场?”
这话把几个人的八卦虫又引起来了,主人家吵翻天了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正是傅家主母让留下的,她们全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心喝茶就好。
外头人也没嘴说她们的不是。
云舒然回屋之后立马换了表情,她都想称赞一下自己的演技,简直收放自如啊。
云舒然也知道,傅府不可能轻易放弃傅子睿。
更何况傅子睿是良民,不得随意发卖,这一点老太太大概很快就会想到。
就是不知道吴慕儿还能不能端得住。
云舒然点点头表示知道,她亲自检查傅柏策有没有受伤,大夫看过没有大碍之后,云舒然才放心。
“儿子没事,害母亲担心了。”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傅柏策觉得心里暖暖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馈母亲。
云舒然摸摸他的头:“以后别这么傻,我是大人,砸到了也是小伤。你是小孩子,万一砸坏了,一辈子都毁了。”
“曾祖母欺负您。”傅子睿倔强地偏过头,不想让云舒然看见自己流泪。
云舒然真是拿他没办法,想起他练的字。
“你在模仿我的字?”
傅柏策有些不好意思,这都让母亲发现了:“母亲的字,好看,儿子也想写出像母亲那样的字。”
“明天开始,请安之后你就留在锦绣园,我教你写字。”
傅柏策大喜过望,高兴地手舞足蹈。
母慈子孝,蒲月不忍心破坏这美好画面,几次欲言又止。
云舒然看向蒲月:“有事要禀报,不要扭扭捏捏的。”
蒲月被点到,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讲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大大爷回来了,发了好大的脾气,叫您现在就过去。”
“照顾好柏哥儿,我们去会会傅大人。”
岚英第一时间跑到最前面,她是大少爷亲手培养的人,可不能让夫人受到一点伤害:“夫人,槐序姐姐,我来保护你们。”
两人都被她逗笑了,眉眼都笑弯了。
走过玉兰树,主仆三人立马显露焦急悲伤的模样。
几位夫人见到云舒然出来,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那边瞧。
方才她们可看见了有小厮进屋,这下傅夫人又出来了,一准是前头有情况。
“傅夫人这样讲究礼数的人都不跟我们招呼一声就去了,怕是要问罪啊。”
“丢了个下人何至于此,那孩子不会是傅大人的种吧。”
“也有可能是傅老太太的。”
程夫人这话一出口,其余几位齐刷刷转头看向她,然后同时点头:哦~
傅文渊听说儿子丢了,公务都没做完就赶回来,急的口干舌燥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水。
在朝晖堂等了好一会儿,云舒然才过来,他居然还能在她脸上看到笑。
简直是没把他儿子当回事,更没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是时候杀一杀她的锐气。
“你把睿哥儿丢出去了,凭什么?”傅文渊质问。
云舒然绕过傅文渊,自顾坐下。她摆摆手,槐序将傅柏策练字的纸放递给他。
傅文渊看着那墨迹一团团的宣纸,眉头紧锁。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傅子睿,傅府下人,柏哥儿的小厮。他主子提笔练字,他在旁朝主子扔纸团,甚至出言不逊说整个傅府以后都是他的。今日来做客的几位夫人都听见了,这样的人,怎么留得?”云舒然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