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信侯府嫡女的车驾你们也敢动?”
刀刃劈向马车的前一秒,云舒然忽的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
岚英被两把大刀交叉钳制,看来这帮人功夫不俗。
她本不想让这场斗争跟云家扯上关系,但是在没想到傅文渊那么没用,在外头一点面子都没有。
云舒然身着素色衣裙,面容清丽,但眼神中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走到壮汉面前,淡淡地开口:“我是云家嫡女云舒然,你们若敢搜车,便是打云家的脸。”
壮汉们听到“云家”二字,顿时愣住了。
云家谁不知道,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纵然他们背后的人实力不凡,但面对云家这样的势力,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壮汉犹豫之际,寂静的树林中传出几声急促短暂的鸟叫。
为首壮汉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恭敬道:“既然是云大小姐,那真是我等鲁莽了。”
“不敢搜就滚吧。”
云舒然不想跟他们废话,转身上马车。
“等等。”为首壮汉伸手拦住她,“这附近有贼人出没,云大小姐带着两个丫头走不安全,我等护送云大小姐进城。”
云舒然微微蹙眉,这时候不能跟对方硬刚。
她心中快速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先答应下来,进城后再做打算。
壮汉们见云舒然答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纷纷散开,将马车团团围住,启程进城。
云舒然坐回马车上,她以为百里槿会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没想到对方居然眯上了。
云舒然无语腹诽,云家那么大的牌匾砸下来,这群壮汉肯定不敢再贸然搜查。但是这二皇子也太相信她了吧,就不怕她趁他睡着,一刀下去吗。
在壮汉的各种小动作试探中,马车驱使入城摆脱了他们。
“岚英,去一趟河西,我想吃樱桃毕罗。”
将马车拴在栏杆上后,主仆三人坐到小吃店中。
槐序到现在腿还是软的,出来拜神能惹这么多是非,她再也不信回元观了。
还有车上那个男人怎么办,不会是要拉回府吧,府里那么多人,万一
岚英因为刚刚没有保护到云舒然陷入自责,都是因为她学艺不精,才会让夫人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真没用。
云舒然用筷子夹起一个樱桃毕罗,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路可把她累着了,不多吃点怎么行。
“你们也吃。”云舒然将吃食推到两个小丫头面前,打断她们的心不在焉。
槐序都替云舒然紧张好久了:“夫人,你怎么还吃得下,咱们车上还有个受伤的外男,这万一要是让被人知道了,您的名声就真的要毁了。”
云舒然笑而不语,只催促她们吃东西。
云舒然歇够了,动身回府。
“他人呢,怎么不见了。”
槐序上下扫了好几遍,马车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受伤的男人。
“他走了。”云舒然没有丝毫意外。
槐序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她刚刚明明一直看着的。
这男人怎么回事,来无影去无踪,太可怕了。
河西虽然不是京城最热闹的地界,这里小商贩很多鱼龙混杂,最适合隐匿行踪。
云舒然是故意给百里槿创造机会离开的,很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马车刚停在傅府门口,蒲月急匆匆跑过来。
“夫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傅家下人都集中看管在桂萱堂,老爷和大爷都在明轩堂正等您过去一起断是非。”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自己在外头逍遥快活,竟派个丫头回来打发长辈。” 云舒然左脚刚沾上明轩堂的地面,老太太责备的声音就砸在她头上。
许久未见的老爷坐在老太太左边,看向云舒然的眼神也是不虞。
云舒然我锦绣园离傅老爷的院子很远,平时听不到他那边的动静。
上辈子她去料理一个年轻姨娘的后事才发现这位老爷折磨女人的手段十分残忍。云舒然手底下的一个小丫鬟就是被他折磨死的。
傅文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胡子拉碴,形如枯木。
云舒然全当没看见,给老太太行礼致歉:“老太太息怒,孙媳一听到消息便归心似箭,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先让蒲月回来。”
马车逼仄,摇摇晃晃中她的衣裙沾染了百里槿身上的泥土与星点血迹。
傅文渊目光探究地看向云舒然,看见她略微狼狈的样子心中一紧:“你没事吧。”
“劳烦夫君关心,我没事。”
傅老太太心里还是不满,云舒然受伤了指派一个刚用不久的二等丫鬟回来干嘛,但凡云舒然让槐序回来都还说得过去。
云舒然面上什么错都没有,但她总觉得云舒然现在不是一心为傅家着想。
对方受伤,她这个做长辈的不好苛责:“坐吧,传话的丫头都把事情跟你说了吧,你是当家主母,你来处理。”
云舒然从容落座:“老太太练达老成,思虑见闻不是我等小辈可以比的,如何处置但凭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是吴慕儿的错,她当然想将那扫把星赶出去。
但是她孙子,曾孙子都在前头拦着呢。
她可不想当这个恶人,免得睿哥儿长大了记恨她。
傅文渊不觉得吴慕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就算给她一把刀,她都提不起来。
更何况,慕儿又有了身孕。
“单凭药渣定罪过于草率,不如叫人来问个明白。”傅文渊是全家唯一一个官身,他说判案定罪没人敢反驳。
老太太淡淡道:“那就把人都叫上来,当面对质。”
傅文秀和吴慕儿被人搀扶着进来,两人各有各的憔悴。
傅文秀愁的好几宿没合眼,要是夫家知道她成了哑巴,那她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吴慕儿先前这脖子刚调理好,又被一顿毒打,头发被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伤痕斑驳的头皮。
她期期艾艾地看向傅文渊,敏锐地捕捉到对方一闪而过的嫌弃。
女子容貌何等重要,出身青楼的她最是清楚。
端坐在椅子上的云舒然,漫不经心中透出仪态万千更是让她自惭形秽。
吴慕儿只知道有人冤枉陷害,具体情况却不清楚:“我真的没有害大姑奶奶,求老太太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傅文秀现在就是一炮仗,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着,她干哑的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恨不能将吴慕儿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