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这个土地庙确实有问题了。”虞清酒思索道。
一个鱼龙混杂的落脚点,其中就算混进去什么也无人能发现,如今更是连皇子妃子都敢算计。
不可谓不胆大包天。
两人踏上马车,照旧是熟悉的道路,虞清酒从前多次前往佛寺都是经过这条路。
她思索着:“我以前经过的时候居然从来没有注意过路边还有个土地庙,太大意了,也不知道土地庙被利用多久了。”
“是我太松懈了。”她有些懊恼,长叹一口气趴在马车车窗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景色。
经过几道岔路口,前方果然出现一个规模居然不算小的破庙,即便如今已经落败,白日里也无人到此歇脚,但仍然能看出来曾经的辉煌。
以及……
“里面有人?”虞清酒拧眉看着庙外明显有人打扫的痕迹,并未多想就作势要下马车,疑惑的问季廷砚:“我们还不下去吗?”
怎么都快到了,马车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样太明显了,”季廷砚平静的放下车帘,展臂拉开虞清酒,静静解释:“先去佛寺,回来再来歇脚。”
反正他们今日私服出访,以他们如今的打扮就算进破庙也不会令人觉得突兀。
只是不能直奔土地庙,这样太容易引起有心之人的警觉。
“我居然这都没想到,”虞清酒更加懊恼,自责道:“我最近真的太懈怠了,这么多异常没发现就算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暴露了我们。”
“你也说了我会提醒你,”他安抚道:“无碍,你的疏忽之处自然有我补上。”
说完挑了挑眉,问道:“还是说太子妃并不相信我?”
“没有,我知道了……”她默默别过头去,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唇角。
……
“二位施主里面请,佛子在里面等候多时。”
到了佛寺,两人就被一个青涩的小沙弥拦住,他眼光鼻鼻观心静静传话,对佛子指名要见的两人似乎没有分毫好奇。
两人对视一眼,虞清酒挑了挑眉,直到亲眼见到佛子时才笑着调侃道:“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佛子,我们倒是让你等候多时了。”
“太子妃莫要说笑,”他缓缓摇了摇头,“说正事。”
“佛子可记得尚书府的一个管家,姓王?”虞清酒问道。
她见白启点头,放心了下来,“那镇远将军府的王夫人与宫中六皇子的生母瑜妃,您想来也不会忘?”
确认了白启对这三人都有印象之后,她直接说出三人身上都被施加了移魂之术一时,毫无保留地开门见山。
既然已经决定合作,她自认为没有隐瞒的道理。
随着她说出几人的异常,白启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最后居然罕见的打破了他和缓的慈悲脸,神色不妙的摇头自责:
“我不常去京中,本意是为清净自我,可谁知竟无意中造成了如此疏忽,让无辜之人被凶险之法利用……”
“佛子这倒不必自责,”只是虞清酒疑惑道:“他们三人的症状就连你也看不出来吗?”
好歹是在佛门中,那三人一体双魂的体质,踏入其中佛子居然也感应不到吗?
“说来惭愧,那三人自最后一次到庙中上香,已经许久不曾出现。”
或许这些人就是最后一次受到侵蚀,这才从此以后不再出现在佛寺中。
虞清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背后之人倒是谨慎,难怪这么久以来没有任何人发现。”
不出现在危险、有可能暴露自身的地方。
平时躲在身体里不出现,就不用担心会因为日常行为有异而被察觉。
只在关键时刻出来做个决策,就能轻而易举达成目的,背后之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也足够小心谨慎。
几人沉思一瞬,佛子很快决定道:“太子妃打算何时进庙,小僧可陪同。”
“你进去?”虞清酒看着他锃亮而代表性十足的脑袋,嘴角抽了抽问道:“你确定你不掩饰一下就去?会不会太明显了?”
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土地庙,还是佛子这种级别的和尚,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看出真实目的。
“我问心无愧,何须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话不多说,佛子已经站起身,自顾自的打开房门走出去,声音从背影中清冷传来:“我遮掩躲藏之人从来不是我等。”
“……好吧。”
他一番话说得正义凌然,虞清酒甚至不能反驳。
只好默默压下心中的担忧,无话可说默默跟上。
三人不过交谈半个时辰就一起出门,门外的小沙弥照旧恭敬地引路,在他们前面一言不发地走着。
这次的异常出现的实在太过诡异,虞清酒难免杯弓蛇影,担忧的再次确认道:“当初青娘子的残魂,当真已经转世了吗?”
没道理他们刚回来,紧接着就发现了京中这么多的异常。
当初他们就被大国师利用青娘子的残魂摆了一道,如今虞清酒难免心生怀疑,担心会不会青娘子还藏在暗处为大国师的效力。
“太子妃尽可以安心,”白启平静道:“我亲自为她超度,也亲眼看到她步入轮回,与人间再无关联。”
“好吧。”她无奈的压下怀疑。
既然佛子开口,她没道理再质疑真伪,既然他说已经超度,那么定然是处理的干干净净。
但虞清酒的内心始终不平静,总觉得心慌意乱,安静不过片刻又问道:“佛子可曾听说过季清鸿最近的动向?你怎么看。”
“殿下自有其命数,旁人不好干预,”他神色平静无波,淡淡看了虞清酒一眼,意有所指道:“即便是太子妃这般的人物,也无法插手。”
“哦……”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压下心中隐约的冲动,放弃了继续深究季清鸿的命数。
“但是,”虞清酒又想到了什么,继续探出头追问,但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忍无可忍的季廷砚拉了回来。
他黑着脸挑眉看了虞清酒一眼,见虞清酒老实闭嘴,这才隔开他与白启的距离,提醒道:“当务之急是保护好你自己。”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