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领着私兵的女人怀着孕，却身着劲装，英姿飒爽，携领着一众身着甲胄的私兵，却气势分毫不弱他们一丝。
当朝长公主，季陶然。
一时间，三人对视，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讶。
“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季陶然一惊，而后转瞬反应过来，意识到整个京城都被季廷砚一声不响瞒下。
“见过长公主殿下。”
两人谁都知道腿伤一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于是干脆避之不谈。
虞清酒不放心地看着她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劝道：
“这次京城大乱，恐怕不是简单的暴动，百姓已经失去理智，您在这恐怕不安全，不若还是……”
“你想劝我回去？”
“笑话！”季陶然神色一冷，训斥两人：“你们两个小辈这种时候还出来乱跑才是胡闹，还不快回去，这里交给我们便可。”
“本宫身为当朝长公主，不至于成了缩头乌龟，弃京城于不顾。”
三人谁也不肯退，竟然再次陷入僵持。
眼看季陶然神情严肃，竟然想要招出私兵将二人送回去，虞清酒连忙解释道：“不行，我知道解决之法，必须要留下！”
“你知道？”
她下意识怀疑这是虞清酒想要留下的借口，然而转念一想，她有确实有这个本事。
于是当即不再坚持，目光落在虞清酒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这件事同样三言两语说不清。”虞清酒焦急道：
“我们得赶快到百姓爆发之地去看看情况，不能继续发酵下去了。”
甚至到云渊还有没有后手，这些人现在是半成品，万一他接近之后，有法子继续炼化呢！
届时才是真正的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半晌，季陶然才终于答应，沉声道：“好，本宫信你一次。”
她当即不再犹豫，雷厉风行跟上两人的脚步，一同向相府方向而去。
一路上的街道几乎空了个干净，只有时不时落单的婴儿啼哭。
顺畅的来到相府不远处时，几人却发现前方骤然拥堵，仔细一看，竟又是一名妇人携带家丁，将人群拦住。
“是镇远将军夫人！”
镇远将军正在外打仗，却没想到其夫人也是极有血气之人，在京城出现异常的第一时间，带着家丁赶来。
她身边除了家丁护院，竟然还有佛子等人，以及一众从寺中前来支援的是武僧们。
个个声如洪钟，神色威严，将被控制的百姓牢牢挡在外面。
“九王妃！”丘明招手，看到救命稻草般喊道：
“快想办法！不能再乱下去了！”
顶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虞清酒却忽然心虚了下来。
她神色僵硬一瞬，而后沉重道：“暂时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我们的符纸呢，再拿出来试试？”
“没用的。”虞清酒打断他急躁的话语。
“这些人如今严格来算，还是正常人，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白色药粉还在发挥作用，是从身体内开始的催眠。”
如今白色药粉变成了操纵他们的丝线，外物无法阻拦。
越来越多疯癫的百姓围了上来，也渐渐的，更多不愿在府中做缩头乌龟的官员出现。
街对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不久前才因为季廷砚强行搜查药粉，而与之有过交道的京兆尹。
几波人马与人潮对峙，季廷砚忽然提议：
“既然无法从外界干扰，那就，直接将源头切断。”
“源头……”虞清酒沉思一瞬，快速反应过来。
“云渊！”
二人默契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虞清酒回忆着这些天云渊的行踪，首先想到：“他躲在太子府中？”
“本王总觉得太过轻率。”
季廷砚沉吟着，试图理清自己的直觉。
就在他思索的时间，视线无意间一瞥，扫见不远处的两人。
不远处的季如歌正在奋力抵抗百姓的，同时还要分心保护逐渐力竭的玉白芷。
她平日里习惯用毒，此时深陷这些百毒不侵的‘人偶’中，既暴躁又无力，对付起来相当吃力。
正在这时，忽然玉白芷身后冒出来一个瘦弱灵活的妇人，径直掐向玉白芷脆弱的脖颈。
“小心！”
就在玉白芷已经能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阴风时，季如歌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将妇人推开。
他目露担忧，唯恐被触碰到后会感染成相同的怪物，当下不再犹豫，一把将玉白芷搂在怀中。
他想法正直，但做出来却格外旖旎。
更何况玉白芷无法得知他脑中想法，被搂在怀中时迅速脸颊飞红，别别扭扭的挣开后，不自然的道了声谢。
“谢什么？别客气。”季如歌理直气壮摆了摆手，“你也太不小心了，跟紧我别跑丢了，不然怎么及时救你。”
“我不小心？”
玉白芷瞬间火冒三丈，双手叉腰瞪他：“是谁非要走这条路的，现在好了，迎面撞上这么多傀儡，你还怪我不小心？”
“我就是说说，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季如歌不明白，方才还老老实实躲在自己怀里的人怎么忽然翻脸，下意识反驳。
而玉白芷同样委屈。
她刚满心娇羞的道谢，谁知这人不懂情调，竟然张口就是训斥！
那就吵一架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在众多神智不清的百姓围攻之下，吵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季廷砚忽然双眼一眯，脑中闪过什么。
他恢复镇定，看向虞清酒，“我们去丞相府。”
“相府？”
“对，灯下黑，最危险之处最安全，或许他正在那里等候。”
“有道理。”虞清酒沉吟一瞬，脑中迅速闪过虞舒儿的院落。
从云渊现身最初，就始终与虞舒儿有着莫大的关联，如今若是或许当真有可能又回到了那间小院。
二人当即动身，向相府方向而去。
就在同一时间，相府祠堂大门被再次打开，形容憔悴的虞相正端坐在下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所有牌位。
“求祖宗保佑……”
“不对不对。”他连忙纠正，再开口时更加偏执几分，目光含恨，喃喃自语。
“祖宗一定会保佑我的，一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