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酒看着佣人们一趟一趟搬东西,家具被褥,书卷画册,全部装成了箱,从院子里运了出来。
季廷砚同样在一旁稳稳坐着,始终监视动工的进度,不让有心之人动了手脚。
“王妃说说,这里挖了湖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说过吗?”
虞清酒随口抱怨一声,还是顺从的再次解释道:“这个方位和齐王府遥遥相对,挖了湖之后有水有风,能补上……”
“清酒,怎么在这里躲清闲?”
虞清酒正兴致勃勃的讲解风水方位,却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她不耐烦的转过视线,发现正是赵清芙。
赵清芙站在两步远的卫芷,高傲的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她道:
“来了相府怎么不陪着母亲、姐妹们亲热亲热,在这里缠着王爷做什么,像什么样子。”
她嫌弃虞清酒小家子气,就知道扒着九王爷不放,连生养她的相府都不要了。
虞清酒的好心情被打断,看着几次三番上前挑事的赵清芙,也没了和她周旋的兴趣,冷声道:
“赵夫人该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本王妃乃九王正妻,乃御赐的一品诰命,与夫人同等品阶,没有被夫人呼来喝去的说法。”
赵清芙眼都瞪大了,没想到虞清酒竟敢那身份压她,当即气急反笑,冷哼一声道:
“王妃怕不是被锦衣玉食冲昏了头脑,竟是连孝道都给忘了,一品诰命上可从没有说过,可以不敬父母长辈的道理。”
虞清酒皱了皱眉,有些不爽这一套说辞。
但古代最重忠孝,今天她敢不敬长辈,明天说不定就会传遍京城,还要给季廷砚带来麻烦。
她轻啧一声,只能跟季廷砚道别:“那我过去了,王爷您自己看吧。”
季廷砚抬眼看了她一眼,摇着轮椅跟上:“本王同你一起去。”
虞清酒面露喜色,还没说什么,赵清芙就急忙拒绝:“王爷,这不好吧,我们只想跟王妃说几句话。”
“有什么不好的。”
季廷砚淡声道:“王妃与本王一体,赵夫人既然没有见不得人的,本王为何听不得。”
赵清芙本意是想趁机磋磨虞清酒,可现在季廷砚坚持跟去,她还如何立威。
正在她思索如何将季廷砚糊弄过去时,虞灵溪虞梦柔两人竟然引着下人来了,手中还提着食客,端着饭菜。
“这是做什么?”
赵清芙不悦的看着两人,见她们笑语嫣然,更不知她们要卖什么关子。
虞灵溪将手中提着的茶点缓缓放在桌案,朝赵清芙盈盈一拜:“母亲,既然王爷想跟王妃待在一起,那我们在这里说说话也好。”
虞梦柔适时开口:“是啊母亲,王爷与妹妹伉俪情深,我们该高兴才是。”
她们全然变了一副模样,没有像从前那样大吵大闹,赵清芙也终于看出了她们的心思。
她失望的看着两个女儿,没想到她们竟如此不长志气,起了勾搭季廷砚这个废人的心!
“你们!很好!”
赵清芙气的说不出话,怒到极点,终于甩袖离开。
虞清酒看着她忽然怒气冲冲的背影,正疑惑间,一向见到她就炸毛的两姐妹居然凑了上来,亲亲热热拉着虞清酒恭维:
“听闻王妃习得一手精妙术法,能掐会算,还算的极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清酒,你竟然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亏我们将你当场好姐妹呢。”
两人一唱一和,左右架在虞清酒身旁,好奇道:“王妃能否给我们也算算?就算姻缘好了。”
虞清酒更加摸不着几人在玩什么把戏,她看着殷切的两人,若无其事的笑道:“上回过来你们不是不信?”
“上回是我们眼拙。”
虞灵溪憾然感叹:“现在京中都传遍了,九王妃算出了太子殿下会落水,没过几天,太子竟真的掉进河中,还被圣上好一通训斥呢。”
两人的目光做不假,虞清酒了然,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点了点头道:“找我算也行,不过你们要换换卦金。”
“我要我母亲生前的旧物,你们若是能给,那便成交。”
两姐妹满口答应,虞清酒这才起了卦,因为两人双生,命理千丝万缕隐隐相连,倒不需要起两个卦,只需一次就能将两人的姻缘线都算出来。
她晃了晃手中的铜板,在铜板砸在手心的那一刻就开始神色怪异,最后干脆停下细细感受,望着两人的目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可有什么问题吗?”
虞梦柔看了季廷砚一眼,对自己的姻缘线极为关心,唯恐出了什么差池。
虞清酒隐晦的抽了抽嘴角,感叹这两姐妹异母同胞,居然姻缘也是各有各的糊涂账。
她先是看向虞灵溪:“你的姻缘向下,嫁的不高,但能长命百岁,这一生算是有得有失。”
随后目光转向虞梦柔,这一位就没那么好运了:“你嘛,嫁的不错,比相府还高些,就是可惜命途多舛,要不了多久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虞梦柔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姐姐的低嫁命,高兴不过转瞬,就听到虞清酒口中的短命二字,再也笑不出来了。
虞清酒不知道,她也是一清二楚今日的打算,为的就是勾引季廷砚。
而季廷砚……分明是个杀神。
虞梦柔打了个摆子,恍然看见了自己死于季廷砚之手,瞬间熄灭了继续引诱的心思,拉着虞灵溪就想跑。
虞灵溪看出了她的退意,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什么呢、没有王妃这般糊弄人的。”
她留住虞梦柔,继续劝她这些不过虞清酒说出来吓唬人的话。
虞清酒听着,仰天默默翻了个白眼,伸手道:“信不信由你,总之我言尽于此,你们卦金结算一下。”
虞灵溪与虞梦柔还在拉扯,终于虞梦柔忍不住一把甩开她,隐晦的看了一眼季廷砚,又打了个寒颤,朝着虞灵溪纷纷不平道:
“你别装傻,这是真的假的你自己能不知道吗,我看你分明是信了!”
她怒目而视:“你就是仗着自己活得长,不顾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