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嫣拍拍手,“做的不错。”
就是这样,将证据一点一点的送到秦氏面前。
秦氏自视甚高,定不会怀疑证据的来路,就算怀疑,她的人那点本事,也查不到寻龙卫身上去。
再加上所有的整局都是真实的,是秦辉自己坐下的,秦氏就算怀疑,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那接下来,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吧。”常嫣身子往后一仰,很是自在了。
秦氏和林氏斗着,又和常年庆反目,如今又多了个自家的事情,这段时间她应该是没本事再瞎折腾了。
然而,常嫣才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通秉:“林姨娘来了。”
常嫣瘪瘪嘴,想收回之前夸林氏消消停停不作妖的话。
这哪里是不作妖了,原来是时辰没到啊!
折腾吧!她倒要看看这和府上就剩下两个姨娘,她们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来。
“让她进来吧。”常嫣老神在在地说完,才猛地想起什么事,拦住了通报的下人,站起身,“慢着,我亲自去迎姨娘。”
林氏见到常嫣时,人都有点吓傻了。
怎么说呢,就是受宠若惊。
“嫣儿舟车劳顿,怎好劳烦你亲自来接我?”
常嫣扶着林氏的胳膊,娇嗔道:“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不孝的呢。”
林氏心底犯嘀咕,常嫣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别说孝不孝顺,从前常嫣一门心思都扑在江锦白身上,家里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管,对她和秦氏这两个姨娘也是斜楞半拉眼珠子看不上,见了面不吐一口唾沫都是常嫣心情好。
就算是少家主选拔之后,常嫣性情大变,完全褪去从前的伪装,也没见对她有这么好的态度。
看着常嫣笑颜如花,林氏一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什么陷阱里。
不!不对!
她早就已经掉进陷阱里了。
如今不过是越陷越深,还是及时抽身了。
“姨娘现在可是咱们常家的大功臣,我亲自来接姨娘还觉得不够隆重呢,早知姨娘有事寻我,派人送个话过来,我就算是累得都爬不起来了,也得让人抬着我去见姨娘啊。”
林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两声,“少家主真会开玩笑。”
“叫什么少家主?这里又没有外人,姨娘还是依照从前,唤我一声嫣儿便是,叫少家主听得生疏了许多。”
很少听常嫣说这么多好听话,林氏只觉得脑子都不够使了,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什么。
“姨娘快请坐。”常嫣亲自扶着林氏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眼桌上的冷茶,低声呵斥清墨:“没看见姨娘来了嘛?还不赶紧让人上新茶来?”
清墨离开之后,常嫣又笑着道:“姨娘莫怪,方才秦姨娘过来了,这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一连串的示好,弄得林氏坐立不安,有种想要掉头就走的恐慌感,偏偏常嫣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将她按在椅子上,愣是没让她逃脱。
清墨已经利落地上了茶,常嫣亲自给斟茶,“姨娘喝茶。”
林氏终于得了点清净,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借着喝茶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在脑子里整理了一番话术。
确认自己准备好了,她才放下茶盏。
然而,她刚要开口说话,常嫣就抢了白,“姨娘今儿专门来见我,是江南的生意有着落了?”
林氏张了张嘴。
哪有什么着落?
可常嫣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连珠炮地问:“找了几家合伙人了?那日姨娘也看见了,咱们家的成药在外头可是备受追捧的,放到江南去,也一定是有很多药铺争相来和咱们家合作吧?”
林氏一脸尴尬。
“不会是没有几家吧?”常嫣似是看出林氏的表情,“姨娘不妨直说,有几家愿意跟我们常家合作的吧。”
林氏刚开始还想说两句话,到这会儿已经完全张不开嘴了。
她一脸为难地看着常嫣。
常嫣见状也愣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惊声问:“该不会一家都没有吧?”
“怎么会这样?咱们家的成药效果比市面上任何一家的成药都好,怎么会没有人愿意跟咱们合作?该不会是姨娘你们谈判的方式有问题吗?”
常嫣说着,就已经将黑锅扣到林氏身上。
林氏一惊,忙摇头,“不是这样的!”
常嫣根本不听她解释,只一脸失望道:“我以为姨娘一定能行的,那林修都已经提前去打点市场了,还这么难吗?”
“我……”
“姨娘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父亲还经常称赞姨娘聪慧,一点就通呢,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常嫣皱着眉头,不满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该不会是见如今是我掌家,故意给我难堪吧?”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姨娘找了个简单轻便的好差事,姨娘都做不成吗?您这样让我怎么跟其他族人交代?”
林氏之前不是没做过生意,只是管理的范围比较小,人也不如秦氏爱咋呼,有秦氏在前边顶着,就显得她不显山不露水了。
但林氏在商道一途,并非全无建树。
这会儿被常嫣这样根本不给话口的一阵指责,让她更有些无地自容,连已经提前编好的借口,都难以启齿了。
常嫣说了半天,见林氏精神已经恍惚了,才终于又问:“姨娘是有什么苦衷吗?还是林修做事不靠谱?”
听见林修的名字,常嫣缓缓眨了眨眼睛。
对,林修!
林修在信上说是在江南扩展生意,常嫣将这个差事交给她之后,她就派人去了江南。
可派去的人找了许久,连林修的踪影都没找到,更别说他扩展的生意了。
她又让人打听,可整个江南就没有人见过林修,就连城门进出的记录,都没有林修这个人的登记。
林修没去江南,他为什么没去?
林氏想不通,只能来问常嫣。
常嫣诧异,“姨娘的意思是,林修可能在去江南的路上遇害了?”
林氏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悲悯,“虽然我并不愿意相信,但江南几座城池,各个村镇县城,我都让人找遍了,根本没有他的踪迹,也没有进城的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