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有些好奇，林大牛这个以疼爱孩子著称的老人家，给林氏的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能让人淡如菊的林氏大发雷霆。
“我们的人已经在运城盯着了。”
常嫣微微颔首，那想来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陈震他们一家，走到哪儿了？”
“快马加鞭往樊城去，应该再有两日就能到了。”
常嫣深吸一口气，人是让寻龙卫护送走的。
“倒也不必那么急。”
陈震也一把年纪了，再把人给折腾死了。
从京城往樊城去，常青木以往可都要走半个月的，这一路上住店吃饭的花销都要上千两。
他直接抱着银子啃，都花不了这么多钱。
常嫣虽然看不惯常青木那奢华的性子，可也不会为难陈震。
乙一一言难尽地看了常嫣一眼，“陈管事似乎还觉得慢了。”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常嫣让他派人护送陈震一家去樊城。
他准备了快马和精致的马车，没想到陈震看见了还很嫌弃。
他说他自己骑马去，最多两天就能到，做马车太累赘了。
要不是乙一执意说是常嫣的安排，陈震不想让他难做，怕是就要带着一家老小策马扬鞭往樊城赶了。
说来也奇怪，那一大家子，陈震都和他的妻子四十多岁还可以说是正值壮年。
但他家那小孙子，今年才五岁，看着马车时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叫嚣着要骑马。
他都没有马腿高，他骑什么马？
既然是陈震自己的决定，常嫣也就不勉强了。
也罢，早些到了，也能早些处理了那边的烂摊子。
陈震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但他的两个儿子自小就跟在常青山身边，既憨厚又精明，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将这两位派过去，足以扭转乾坤。
等到樊城的局势定下来，也该让林大牛撤下来了。
毕竟，年纪大了。
就该在家里好好养老，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另外，虞城，鹤城和温郡那边，也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时间紧迫，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人都没到呢，没消息也正常。
“辛苦你们了。”常嫣感慨了一句，认真道谢。
乙一愣了一下，耳根子都有点红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为主子办事之后，主子说辛苦他们了。
难道，他真的值得？
“县主。”忍了又忍，乙一还是没忍住开口，“您今日进宫吗？”
他听在常府的人说了，县主是借着皇上召见的由头出来的。
常嫣想了想，摇了摇头，“今日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忙。”
她和江行之间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常嫣打算等过几日给江行来一场大的。
她就不信，到那个时候，江行还会逃避。
“哦。”乙一有点失望。
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他真的挺希望常嫣做他的主母的。
常嫣温声，低低笑了一声，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你别站着了，坐着说话吧。”
乙一看了眼那椅子，他要是坐下了，岂不是和未来主母平起平坐了？
“属下还是站着吧。”他说。
那个位置，应该是主子的位置，他要是敢坐下去，怕是屁股不保。
“是我在这里，你不自在？”常嫣问。
乙一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不，不是。”他转身走到另一边，“属下做这里就行。”
常嫣若有所思地看了乙一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看折子了。
只一天时间，他们就调查到这么多内容。
常嫣不由得惊叹，“这些消息，不像是二十人能查出来的。”
乙一瞬间脊背挺直，眼神慌张地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往常嫣身上放。
他想回宫。
他最不会说谎了，为什么要派他来，他应对不来啊！
“你们不愧是寻龙卫啊。”
皇家暗卫，名不虚传。
连常年庆昨天晚上起夜去了几趟茅房，每次多长时间都记录在册了。
折子上说，昨天夜里，林修从林氏那里离开之后，林氏就派人去请了秦氏。
秦氏没去，说是歇下了，但当时她院子里灯火通明，她还在和常年庆说话。
常年庆不赞同秦氏这样高傲，秦氏则表示，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就应该让林氏去求他们。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林氏确实去找了秦氏，在常年尧离开之后。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话。
先是争吵，之后渐渐平和下来，开始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常嫣，最后又因为谁主导这件事情意见不合，最后不欢而散。
但联手对付常嫣的基调应该是定下来了。
不然今天在议事厅里，两人也不会收敛起各自的锋芒，开始谈笑了。
常嫣在宅子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将现在常家里里外外的局势理了个差不多，这才起身离开。
乙一要相送，被常嫣拦住了，“你留在这里坐镇，有消息就让人给我送信。”
府上的情况，也就那样，常嫣信任的人并不多。
还是这座已经被寻龙卫彻底清理过的宅子，更得她的心意。
她已经盘算着，等此间事了，她就寻个机会搬过来了。
夏季炎热，午后这会儿，正事一天最是闷热的时间。
常嫣还没有用午膳，便寻了个茶楼，要了一壶桂花饮，并两碟点心。
她没有要雅间，在二楼凭栏而坐，楼下便是捧着琵琶唱曲的歌女。
吴侬软语，听得常嫣心都软和了。
却在目光触及到字门口进来的身影时，闪过一丝嫌恶。
那女子进门之后就四处张望，瞧见常嫣之后，得意洋洋地冲上了二楼。
迎客的堂倌一溜小跑，愣是没追上她。
“客官，客官，您慢着些，小心摔着。”
常嫣看那堂倌眼底的不虞，分明是担心惊扰了客人。
“常月！”常嫣声音清冷，“你的规矩呢？”
常月脸色一寒，“你在质问我？”
常月轻抿一口茶水，配合着楼下的琵琶声，手上轻轻打着拍子。
她倒是能明白常欣为何爱听曲儿了。
就是身边的人，很是聒噪，惹人厌烦。
“作为长姐，我是在教训你！”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